“别紧张啊，就是个考试，放轻松。”
鹿嘉婳反复说道，“遇到不会的题就跳过，不要纠结。”
“还有卷子有问题就赶紧跟老师说。”
“写作文的时候把字写的工整一些，别连笔。”
“好啦，好啦，妈，我知道了，让进去了。”余锦晨背着双肩包，一米八的个子比他妈高了一头，可是妈妈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子对待，“妈，你不还要去饭店巡视吗？你去吧，不用管我。”
“这两天妈妈就不去了，妈妈陪你。”鹿嘉婳整理一下儿子的衣领，“好了，进去吧，别跑啊。”
“嗯，知道了！”余锦晨转身走进考场。
学校大门缓缓关上，这一年的高考就要开始了。
鹿嘉婳觉得这比自己考试还紧张，不对，她当年就没当回事，就是来走个过场，然后就买新裙子去了。
一个穿着白衬衫，头发剪成了寸头的少年奋力蹬着脚踏车，后面坐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
“二哥，大哥都考试了，我们去晚了。”小姑娘嘟囔一声。
“没事，我们等大哥出来一起吃饭呗。”少年说话还带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坐稳了啊，二哥带你飞！”
“哎？妈？”少年看着人群中光彩夺目觉得是那一群人里最漂亮的妈妈。
“哪呢？哪呢？”小姑娘探头左看右看。
“哎，哎，你别乱动啊。”少年一下子失去方向，“哎？哎！”
啪嗒！
本来都在忧心忡忡看着学校大门的家长，听到动静齐齐转头。
“哎呦我去。”少年坐在地上有些发懵，一抬头就看到叔叔阿姨都注视着他，而他的妹妹，在车子要倒下的一瞬已经跑开了。
现在装作跟他不认识一样，在一边东张西望。
“余锦茜！”少年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鹿嘉婳扶额，她是真不想承认这个是她儿子，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扔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摔了呢？”鹿嘉婳上前把车子扶起来，“腿没事吧？伤着哪没？”
余锦阳从地上爬起来，“没有，茜茜刚才在后面乱动，我这才摔倒的。”
“茜茜？”鹿嘉婳一愣，这扭头一看，可不，小女儿也在呢。
“你们俩怎么来了？不在家待着？”
“大哥高考啊，我们当然要来啦。”余锦茜给二哥拍着身上的灰尘，“妈，你怎么没走啊？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不去了，有你孟姨他们呢。”鹿嘉婳把自行车靠边停下，“过来，让妈妈看看怎么样？”
“妈，我没事。”余锦阳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在妈妈面前转了一圈。
除了胳膊肘擦破点皮，还真没什么大碍。
鹿嘉婳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拿出一个便携的碘酒杀菌球，“把胳膊伸过来。”
“妈，不用那么麻烦的。”余锦阳又感受到别人的视线，“就摔一下，不疼。”
“你以后不是想当飞行员吗？万一因为这种小伤口刷下去怎么办？”鹿嘉婳拽过儿子的胳膊，小心消着毒，又拿出创可贴“啪”一下贴上。
有人好奇问道：“妹子，这俩也是你孩子啊？这是龙凤胎吧？”
“不是，他俩差一岁。”鹿嘉婳笑笑，“这是哥哥，这是妹妹。”
“哎，那刚才进去的那个呢？你家老大啊？”
“对，我家三个宝贝疙瘩。”鹿嘉婳顺了一下女儿的两条辫子。
“哎呦，那你可真年轻啊！”
“还好啦。”鹿嘉婳拉着女儿的手，“怎么不穿妈妈给你买的裙子啊？又穿这种大布衫子。”
“这个舒服。”余锦茜拽了一下自己的大t-shirt，“反正今天也不干什么，怎么简单怎么来呗。”
余锦阳踮起脚左瞅右瞅，“妈，这人真多啊，哥能考上吗？”
啪！
鹿嘉婳毫不留情在儿子胳膊上来一巴掌，“胡说什么呢？赶紧给我呸呸呸。”
余锦阳觉得这一巴掌比刚才摔那一下还疼，“呸呸呸。”
“大哥肯定没问题，大哥要是考不上，那咱俩更考不上了。”余锦茜说道，“糟了，小舅舅！”
余锦阳脖子一缩，“没事，没事，他要是等不到咱俩，那肯定就不会等了。”
鹿嘉楠在家里等了半天，也不见外甥外甥女过来，他拿起桌子上的钥匙，独自骑上门口的自行车。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终于在路边碰头。
鹿嘉楠毫不留情给外甥翻个白眼，“我就知道，你又把我忘了。”
“嘿嘿，嘿嘿。”余锦阳傻笑两下。
鹿嘉婳和女儿去附近买了四瓶水，“来，一人一个。”
“姐，不用担心，晨晨学习很好，肯定没问题。”鹿嘉楠老气横秋说道。
“你们仨啊，还不如趁这两天多玩玩呢，过两天你们可就期末考了，还跑到这来？”鹿嘉婳看着三个孩子，“小羊，这次考试有把握吗？”
“哎呦，舅，你看这，有刀螂！”余锦阳指着花坛中，“舅，快来！”
鹿嘉楠往那一蹲，“就说了，你别来，在家复习多好。”
“那怎么行，你们都过来了，我在家抓心挠肝的，我可坐不住。”余锦阳小声说着，还不忘偷偷观察一下妈妈，不期而然和妈妈的眼睛正对上，又赶紧扭过去，看着花坛里不存在的刀螂。
鹿嘉婳摇摇头，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她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来，茜茜，站这边，这边晒不着太阳。”
“嗯。”余锦茜和妈妈站在树荫底下，小姑娘挽着妈妈的手，“妈，我以后去考试你也要这么陪我哦。”
“你哪次大大小小的比赛，妈妈没去啊？”鹿嘉婳在女儿脸上掐了一下，“小没良心的，妈妈下次不去了，让你爸去。”
“别啊，爸抽出点时间太难了，就要妈妈陪我嘛。”余锦茜撅撅嘴，“上次，上上次，爸爸就说去看我的比赛，结果又没去！”
鹿嘉婳斜睨一眼女儿，“你爸白疼你了？你爸平常有多忙不知道吗？你小时候学舞蹈的时候你爸一整就在门外等两小时，你觉得你爸没事闲的？”
“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