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痕。
几乎是紧贴着镇压小队长探出的指尖,钱成的目光看在了桌面的空处,但心中所想却是要斩那伸出的手,所以心丝便斩在了一个很微妙的地方。
“确实不太好。”
钱成淡淡地说道,镇压小队长的手一僵。
“哈哈哈哈,咱也不是非拿不可。既然不太好,那就算了。”
这又是什么邪门手段?
小队长伸手慢慢摸向钱成的腕轮机,本就是聚精会神。可他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甚至都不见钱成有任何动作。桌上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斩出了一道深痕。这道深痕要是再往前移那么一点,他的手指现在已经没了。
原本镇压部队的这位队长,心里并没有将钱成当成多大的威胁,只是顾忌赵白鹤这位持有者在场。所以钱成说让他自己取,他尽管听出了钱成的意思,但还是伸手了。
现在看来,大意了呀。
真要打起来,恐怕都不会有树界降临这种事。光凭钱成这一手,估计分分钟就能将他们这支小队杀个干净。
“那什么,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别的事了。两位慢吃,我就先告辞了。”
腕轮机找到了,却拿不到。那他继续在这待着也没意义,不如早点回去报告情况。可哪知他刚抬屁股要走,赵白鹤笑呵呵地递过来一个酒杯放在他的面前,给他满上了。
“这要坐的是你,要走的也是你。呵呵,逗我俩玩吗?”
小队长的额头上瞬间浮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只觉得坐如针毡。
要不,他也点两个菜,吃完再走?
小队长的心里浮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但荒谬归荒谬,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不是一个做事犹犹豫豫的人,现在走不了,那干脆不走了。
小队长心一横,将赵白鹤满上的酒一饮而尽。
“伙计!过来,再加两个菜!”
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俺今日之后也是和长生大材的持有者,以及红眼眷顾者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谈笑风生的主了。
“哪里哪里,这不是怕打扰了两位吃饭嘛。既然兄弟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嗨,说的这么客气做什么?大家都是同事。那外面站着的兄弟们,让他们也都进来吧。这站在饭店门口看着咱们吃饭,也不像回事。”
钱成是背对着知味楼大门的,没有回头。而赵白鹤坐在一楼大堂中央正对着门,倒是看的一览无余。
话说的在理,小队长伸手朝大门外镇压科的兄弟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也进来。
“队长。”
“你们自己找个桌,中午就在这里吃了。”
简单安排了一下后,小队长也是丝毫不怯。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钱成和赵白鹤满上了。
“队长不知怎么称呼?”
“秦万石,叫我老秦就行了。”
“原来是秦大队长,我这个人性子直,说话也直,就不拐弯抹角了。请问镇压科这次出动,是为了抓我兄弟手腕上的那个腕轮机的主人吗?”
赵白鹤问的直接,秦万石也不瞒着。这两位都是当事人,他瞒也没用,只是要稍微斟酌一下言辞。
“不错,毕竟那是大不敬者,他们敢自报家门,我们镇压科肯定是要抓的。但是!”
秦万石瞥了一眼钱成和赵白鹤,话锋又是一转。
他们这支小队只是过来回收那位大不敬者留下的腕轮机,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没必要和这两个炸药桶发生冲突。
“但是说白了,这次抓捕行动,其实也差不多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秦万石压低了声音,故意这般说道。
“哦?这话怎么说?”
赵白鹤顿时来了兴趣,钱成也伸出筷子又夹了一片牛肉放到嘴里嚼了起来,气氛为之一松。秦万石见状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他一句话,就让长生大材持有者和红眼眷顾者对他放下了敌意,这是什么?这就是智慧呀。
当然,他也没说假话就是了。
“嗨!那大不敬者哪有那么好抓的。他们虽然有着那个奇怪的规矩,别人一问就得自报家门。可毕竟人家也不是傻子,等我们镇压科赶到,那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这些年出过好几次镇压大不敬者的任务,可结果呢?那他妈的就跟遛狗一样,咱们就是那条被遛的狗!咳,不好意思,一时激动言语有些粗鄙了。”
“没事没事,我俩也都是粗人,就爱听粗鄙之语。来来来,边喝边说。”
赵白鹤拿起酒杯和秦万石碰了一个。
又是一杯酒下肚,借着酒劲,秦万石开始倒起了苦水。
“真要我说,就别去管那群大不敬者。抓又抓不到,纯纯浪费人力。但话又说回来了,抓大不敬者总比去镇压别的疯子要好,就当是带薪旅游了。兄弟你是不知道,就这活。我还是走后门才接到的,一堆人抢着上呢。哼╭(╯^╰)╮妈的!之前镇压五衰相的时候没见过他们这么积极。这回一听是逮大不敬者,一个个就跟抢鱼一样,装备都佩戴整齐了就等一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镇压科的企业文化这么热血的,但谁又不知道这是个美差呢?一群傻子也不动脑子想想,你不走后门,这美差能轮得到你吗?哈哈哈。”
听完秦万石一席话,钱成和赵白鹤是又长见识了。
这镇压科的人,和他们想象中是大不一样,反倒是和他们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这大不敬者,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怎么一露面就会招来你们镇压科的追捕呢?”
赵白鹤有些好奇,钱成也同样如此。在这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大不敬者这一组织。
“破坏世界和平,算不算?”
秦万石哈哈一笑,彻底放飞自我了。突然来这么一句有关于世界和平,倒是给钱成和赵白鹤听的一愣。
这理由未免有些太,太官方化了。
“额...”
“逗你们的,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要逮他们,这不是我们该操的心。上面说要抓,我们底下这些大头兵抓就是了,又不是不给工资。至于理由?管他呢。且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像是五衰相那群自称天人的疯子们,一个个眼里根本没把人命当回事。动不动就搞点血腥的大动静,说着什么要成仙啥的。那就算没有,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他只是别人手上握着的一把刀,刀尖指向谁,不是他能决定的。
刀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刀,只需要足够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