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这话,郝栏不由想起了九叔,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他们为道而生,也为道而逝,天师武师,宿命似乎都是一样的。
作为一代武道宗师,郝栏知道,其实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他不可能改变得了他,也不可能硬把他转成修行者,那样活着,就如他所说,会是行尸走肉。
“其实你师祖我这一生已经极尽辉煌了,真的不枉此生了,再苛求什么,就有点不知足了。”
老人说完,让徒孙下去了,徒孙虽咽哽着,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岂能不知,其实自家祖师,达到这样的境界,已是巅峰中的巅峰了,世所罕见了,也已很长寿了。
“一切都是从与郝栏兄你相见后开始的,如今再相见,也是我该完美落幕了。”
能在大限之前与你再相见,我真的无憾了。
郝栏沉默不语,他知道他的意思,他之所以,可以,懂得以武入道,其实就是因为自己,也因此,他达到了再无人可以达到的境界。
到底是天地变了,不然,或许他会有难以想象的未来,但终究,上天给了他希望,却又亲手抹灭了他的希望,先天之上,到底不再只是武道了,天地灵气的枯竭,彻底断了他的路,一切设想,都成了空想。
“郝栏兄,多谢你了。”隔天,郝栏才跟天佑他们离开,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一代宗师,就此逝去。
“郝栏兄,你与他交过手了,对不对。”天佑低声问道。
郝栏点头,天佑能看得出并不奇怪,郝栏叹了口气:“他说,他是个武者,要以武者的方式落幕,就好比曾经的霍大侠。”
“虽说我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可在他再三的恳求下,我怎能再拒绝得了啊。”
带着武者的尊严逝去,或许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吧。
看不到希望的天地,活着对他来说,似乎也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不成全他,我又能如何啊。
天佑拍了下郝栏肩,以示安慰:“其实他真的无憾了。”
郝栏点头,他有不甘,却是真的无憾了,郝栏怎能不懂啊,只是他就是难受,师兄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或许真的是这个世界不再属于他们吧。
不论是道还是武,都不能再光明正大,只能藏着掖着,这对武还是道,都是一样的,难以接受,它们就像是旧世界的残毒,再见不得人。
当然,新时代也真的不再需要它们了,新时代有的是热武器,它们似显得有点与时代相悖了。
回到半路上,红潮找了过来,复生跟天佑都看呆了。
“啊秀姐姐?”复生无法置信的看着走过来的红潮道。
正中愣了下:“怎么,你们跟这位美女是旧识?”
天佑一手把复生护在了身后:“她不是啊秀。”
“你到底是谁。”天佑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郝栏若有所思的看着红潮,莫非红潮是来找自己的,再一想蓝大力他们的事,十有八九就是了。
红潮对郝栏小鞠了下躬后道:“郝先生,是真祖让我请您去与他一见的,不知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将臣吗?”这么早就先与他见面了吗。郝栏想了想:“请你转告真祖一声,我明天就去通天阁与他相见。”
红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只是走时,在天佑身边道:“啊秀让我转告你,她永远会在那里等着你回来的。”
天使失神了片刻,脸上闪过些苦楚,看着红潮,呆在了那。
几个瞬息,红潮就消失在人群中,没人发现她是怎么离开的。
正中看傻了,但却也知,这个美女,来头绝对不简单。
一路上,天佑陷入了沉默,情绪明显很不对劲,谁都看得出来。
“天佑,你怎么了?”正中问了句先。
复生把正中拉开了,到了一旁才道:“刚才那个女人的样子,跟大哥佑以前的妻人长得一模一样。”
“几十年前的那个?”正中无比吃惊。
复生点头:“不然大哥佑怎会如此啊。”
正中张了下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种事,似乎怎么说都没法安慰得了他,那怕没问,正中也知,她不可能还在世上。
郝栏拍了下他的肩:“不要太自责了,其实啊秀从未怪过你。”
天佑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尽量不表现得悲伤,刻意平静的道:“我知道。”
“所以,我才更没法不怪自己。”
郝栏叹了口气:“其实,那是啊秀自己的选择,等待,其实又何偿不是一种幸福啊。”
天佑憋了好一会,才道:“郝栏兄,放心吧,我一会就好了。”
回到嘉嘉大厦后,天佑像是走了出来,跟往常一样,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珍珍跟小玲她们都下来了,追着问,有关于那位山佛无影脚的事。
虽然天佑装得没有一丝破绽,但小玲还是感觉到了,回到楼里后,小玲追上了郝栏。
“前辈,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小玲没点明她问的是什么,郝栏也知道她的意思,道:“其实没什么,过段时间,天佑就会没事了。”
“前辈啊,你就不能说得具体点吗?”小玲有点小不甘的道。
郝栏只好说出来了:“天佑他遇到了一个,跟他几十年前的妻子一样的人,她告诉天佑,说她会永远在那等他回来的。”
小玲神色为之一颤,闪过些许黯然:“怪不得他会那样子,看来,他心里永远都放不下她。”
郝栏摇了下头,很想说,这是何苦呢,知道了,你也只会难受。
“所以说啊小玲,要不你还是试试移情别恋吧。”郝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小玲娇嗔笑道:“前辈,你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
郝栏张了下嘴,实在有点接不住小玲这话了。
小玲见郝栏这样,不由叹气道:“果然,我就知道,前辈是不会移情别恋的。”
郝栏怎会不懂小玲什么意思啊:“好好好,我再也不会劝你了。”
“什么啊前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可以这就放弃了啊,人家还想着有一天你能跟我告白呢。”小玲打趣道。
郝栏真是有些难以招架,他实在没想到,小玲这么放得开。
“好了前辈,我是开玩笑的啦。”
小玲笑了笑:“我知道,前辈你心中,只有你的未婚妻。”
郝栏苦笑着:“没办法,是我欠她的,估计永远都还不清了。”
对于婷婷,郝栏是愧疚的,也是永远都无法释怀的。
“所以,跟前辈你一比,他就是个渣男,一脚踏好几船。”小玲咬牙道,有些恨恨的。
郝栏想了想,才道:“可这就是感情,谁也无法自控。”
小玲低下了头,哀叹道:“所以,其实我也是个坏女人。”
郝栏有些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了,只好道:“感情没有对错,这是谁也没法预料的。”
“小玲,你已经做得很学了,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小玲悲情一笑,而后无比洒脱的道:“其实我也没有对不起我自己,起码它让我懂了喜欢上一个是什么滋味。”
“这波,我马小玲血赚不亏。”小玲满血复活似的,握起了小拳头道。
珍珍什么也没说,无微不至的陪了天佑几天,虽然她没说,但天佑也懂了,她懂了。
几天后,天佑抱着珍珍道:“对不起珍珍。”
珍珍靠在他怀中,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只要你好,一切都好。”
天佑紧紧的抱着她,点了下头,什么也没再说。
“喂,梦梦,我这几天有空,我陪你去参加选美吧。”对于正中的提议,梦梦有点小意外。
“不用了正中,你不是要跟着小玲学习吗。”梦梦摇了下头。
正中只好道:“求你了梦梦,我好不容易才放几天假,你就让我跟着一起去吧。”
梦梦愣了下:“正中,你究竟想去那里干嘛。”
正中一副我坦白了的表情:“我的傻梦梦啊,去那里能干嘛啊,选美选美,你说我一个大男人,去那还能干嘛啊。”
“哇,正中,你居心不良啊你。”梦梦摇了下头:“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正中呆了下,有点无言以对,好一会才缓了过来:“梦梦啊,我一个单身的男人,去看美女怎么了,很正常啊,我又不是天佑。”
梦梦抓了下头:“也对,你又没交女朋友。”
“就是嘛,万一我在那交到了女朋友,岂不美哉。”正中一副灿烂的样子道。
梦梦有点小勉强道:“好吧,不过,先声明,你可不能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正中看着梦梦一脸不忿:“梦梦,好歹我们也是老朋友事,你觉得我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梦梦笑了笑:“好吧,总之你别闯祸就行了。”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
正中很不服气的道:“我这么稳重的人,怎么可能闯祸啊。”
梦梦翻了下白眼:“算了吧正中,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装稳重了。”
正中觉得有点小伤自尊了,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很想问,梦梦,我师父马小玲,究竟在你面前,说了我多少糗事啊。
“唉,我这保镖,也太不好当了吧,真是色字头上两把刀啊。”
正中心里暗道,他跟梦梦一起去,除了保护梦梦外,就是冲着那些美女去的。
电视台的选拔很快就开始了,带着私人助理的有不少,所以正中也混了进去。
“金正中,你怎么也来了。”
未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正中:“难不成你去了泰国做了手术了?”
正中苦笑道:“干表姨,没你这么当表姨的,我可是金家的独苗啊。”
“未来你好。”梦梦这时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后,指着正中道:“他是陪我一起来的。”
“他来,能干什么?”未来一脸好奇的道。
梦梦凑到未来耳边道:“这你可得帮他了,见到好女孩,就介绍给他。”
未来一副恍然的样子,长辈似的拍了下正中的肩:“为了我们金家,你放心吧,干表姨一定会给你介绍几个美女的。”
工作人员收好来参赛的人员的资料后,就送了上去,监制先翻看了遍,看到梦梦的照片时,忍不住不笑道:“这个女人疯了吧,这样的资色,居然也有脸来参加选美。”
“这个女人给我筛下去,让她参加成功,简直就是对我们这节目的羞辱。”
工作人员接过梦梦的资料,才想下去时,总监司徒奋仁走了进来,朝那员工道:“拿来让我看看。”
监制一见是司徒奋仁,连忙道:“她这样子实在太土了,我怕会影响我们节目的品质。”
司徒奋仁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蠢货,你懂什么啊,没有争议,那有话题啊。”
“有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女人成功入选了,绝对可以引发很大的关注以及讨论。”
司徒奋仁脸上带着点兴奋道:“到时我们再来手推波助澜,放点有黑幕之类的风声,绝对可以引起全民关注,到时,这节目的收视,想低都难。”
“还有,她的存在,也可衬托起其他佳人的美丽,可以说,让她入选,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监制愣住了,根本没想到,这位总监,能想出这么多的花样来,他得承认,总监的点子,真的是高。
只是,这有点缺德,这么做,对那个女孩子,太过份了。
但他明白,在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更何况,其实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敢来参加选美,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了。
“所以,我告诉你,这个阮梦梦,一定要成功入选,知道吗?”司徒奋仁以命令的口吻道。
监制点了点头:“知道了总监。”
“还有,我警告你们,这事只有我们三个知,要是那阮梦梦听到什么风声,中途退赛,我会让你们在这一行再也没饭吃,懂了没。”
在电视台乱逛的倒霉鬼这时恰好听到了这些,他暗骂道:“狗东西,太欺负人了。”
“既然如此,可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