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下还压着一张纸条。顾云笙抽出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字:“恭贺新生,楚止陌。”
顾云笙惊讶地睁大眼睛,拿起玉蝉细细品味。蝉从蛹变而获得新生,楚止陌的这份礼物让她爱不释手。
然而,她没想到楚止陌竟然会送她礼物。
次日拂晓,顾母来到了留香院。
“娘。”顾云笙起身迎接。
顾母握着她的手,关心地问:“昨日与家中的姐妹们相处得如何?”
自顾云笙出嫁后,她很少回娘家,与姐妹们的交往也渐渐疏远。但既然她已归来,日后与她们相见的机会必然增多,她不得不逐渐适应。
顾云笙摇头,语气略显沉重:“不太好,以后能不见?尽量不见。”
“发生了何事?是不是她们说了什么让你不悦?”顾母追问道。
顾云笙抿了抿唇,将顾云薇试图为她牵线搭桥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顾母听后愤愤地说:“她这是做梦!”
“你就为这件事生气,不想再见她们?”顾云笙解释道:“不只是因为这个,主要是我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相处不来。”
顾母轻轻地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满了理解与宽容:“娘知晓你的视野开阔,你若不愿与她们为伍,娘也不会强求。重生一次实属不易,今后你愿做些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顾云笙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光:“真的吗?”
顾母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那你打算做些什么呢?”
顾云笙的双眸如同杏仁般明亮,她字斟句酌地说:“我想跟随父亲学习经商之道。”
“这……还是要询问你父亲的意见。”顾母显得有些犹豫,她虽然比一般母亲更为开通,但对于女儿的这个想法,她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在顾母的心中,一个女子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安安心心地在府邸中享受无忧的生活,便是最理想的日子。就像她自己一样。然而,顾云笙显然有着不同的想法。
“父亲已经出门了吗?我现在就去求他的意见。”顾云笙急切地说道。
顾母回答:“你父亲昨晚饮酒过量,此刻刚刚起身。”
顾云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她拉住顾母的手,一起去寻找顾父。
顾父刚刚洗漱完毕,准备享用早餐,顾云笙立刻上前为他盛粥。
“有女儿在身边真是好啊。”顾父感动得眼眶泛红。
看着顾云笙忙碌的身影,顾父的心中充满了暖意。仿佛这六年只是一个梦,顾云笙依旧是从前那个围绕在他们身边,孝顺的乖女儿。
顾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顾父一步步陷入顾云笙的“陷阱”。
“爹,快些用餐吧,粥就要凉了。”顾云笙将吹到适宜温度的粥递到顾父面前。
顾父粥,心情愉悦地吃了起来。
待顾父,顾云笙才缓缓开口:“爹,我有件事情想要和您商讨。”
“何事?”顾父不经意地问道。
顾云笙郑重地说:“我想向您学习经商。”
“什么?”顾父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着顾云笙和顾母。
“我想向您学习经商。”顾云笙又重复了一遍。
顾父皱起眉头:“女子家不应该抛头露面,经商这种事情不适合你。”
经商并非在后宅中指挥就能完成,它需要经常外出巡视商铺,考察市场,观察时事。
“我可以假扮成男子,这样出行就会方便许多。”顾云笙早已有了打算。
顾父瞪大了眼睛,看向顾母说:“她是不是魔怔了,还是发烧了?快去请大夫来看看。”
顾母轻咳一声,说道:“云笙她好得很,只是想学习经商。”
“女子家怎能经商?在家安享清福不是更好吗?”顾父不解地问道。
经商并非易事,需要与各色人等打交道,远行经商更是充满了艰辛和危险,并不适合像顾云笙这样的女子。
“顾家产业繁多,弟弟年纪又小,父亲一个人经营实在是太过辛苦,我想为父亲分担一些。”顾云笙诚恳地说道。
顾父听后心中感动,叹息道:“经商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顾云笙明白顾父的顾虑,因此提议道:“我跟随父亲学习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没有学会经商之道,那么我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
“你这是铁了心了吗?你不担心抛头露面会坏了名声,将来无人敢娶你?”顾父有些担忧。
顾云笙一脸严肃地说:“若是这样,那么那样的男子也不值得我嫁。”
五年的时光让顾云笙明白,逆来顺受并不能赢得尊重和怜爱,不如勇敢地做自己。
顾父沉默了许久,觉得顾云笙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最终还是犹豫着答应了三个月的约定。
“谢谢爹,谢谢娘。”顾云笙激动不已,心中充满了斗志。
日暮时分,顾黎放学归来,看到顾云笙身着男装,头发高高束起,不施粉黛,只描了粗眉,从一个娇柔女子变成了风度翩翩的顾公子。
顾云笙轻摇身姿,以一种难以言喻的风采在顾黎面前轻盈地旋转了一圈。
顾黎瞪目结舌,手中的笔不自觉地滑落到了地上。
“姐姐,你为何打扮成这般模样?”顾黎不解地询问。
顾云笙扬了扬眉梢,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我打算跟随父亲学习经商之道。”
“女子经商?”顾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暗自佩服姐姐的果敢与不凡。
从那天起,顾家商行的队伍中就多了一位英俊潇洒的少年,他便是顾云笙,跟随父亲学习生意经。
顾云笙天生聪慧,对商业经营有着浓厚的兴趣,加之之前管理自己的嫁妆铺子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因此学习起来异常迅速。
不过短短一两月,她已经对顾家旗下的各类铺子有了深刻的理解,并迅速成为父亲商行中的得力助手。
某日,顾云笙与父亲在巡视完粮铺后,于中途小歇,品茶论事之际,绸庄的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东家,情况不妙。”
顾父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严肃地询问:“发生了何事?”
伙计喘息道:“我们今日前往码头接货,却发现一车货物都没有接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父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伙计定了定神,道:“原本为我们供货的绸商背信弃义,转而与冯家合作,今日抵达的丝绸货物全都被冯家的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