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用过晚餐,正欲离去,却在楼梯间偶遇了一位熟人。
“你……你怎会如此装扮?”蒋继廉惊诧莫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倒霉!
顾云笙蹙眉,目光如冰刃般扫过蒋继廉:“此乃我私事,与你何干?”
言罢,顾云笙便转身下楼,不愿与他多费唇舌。
在蒋继廉正准备追随之际,楼角蓦地闪现一名身着灰衣的侍卫,声音沉着:“蒋大人,我家主子已恭候多时。”
蒋继廉目光随之一瞥,瞥见顾云笙渐行渐远的背影,随即迈步上楼,跟随那名侍卫步入了幽静的雅间。
自从上次借助盛茗恪的便利,数次与楚止琛相见之后,蒋继廉成功获得了楚止琛的青睐,如今他已成为楚止琛心目中的得力干将。今日,楚止琛约他在太白楼相会,一同与数位同僚商讨重要事务。
待从太白楼散会之后,顾云笙和襄苎便直接返回顾家。途中,他们瞥见一家小摊售卖糖炒栗子,便随手购置了两斤。主仆二人沿途品尝,边走边聊,全然未察觉到有人暗中跟踪。
那跟踪者目睹他们自如地进入顾宅后,便守候在宅子周围,直至夜幕降临才悄然离去。
“你说他居于顾家?”黑袍男子审视着手中的情报,结合下人的汇报,推测顾云笙的真实身份。
“确实,小人一直守候至夜幕降临,也未见他离开,想必是住在顾家无疑。”
“他今日外出的行踪如何?”
“清晨在城中漫步闲逛,午后至太白楼享用美食,随即返回顾家。”
“姓顾,居于顾家,数月前突然现身,难道是……”黑袍男子的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推断。
与此同时,靖王府内。
“主子,暗卫来报,有人暗中跟踪顾姑娘。”惊尘单膝跪地,恭敬地禀报。
楚止陌刚沐浴完毕,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身披宽松的寝衣步出屏风,系着衣带,一边缓缓问道:“何人?”
“冯家少东家。”
“盐商冯家?”楚止陌眉头微蹙。
“正是。近期冯家与顾家在生意上有些许争执。”惊尘解释了原委。
楚止陌沉思片刻,吩咐道:“密切监视。”
冯家作为金都首屈一指的盐商,财富无以计数。近年来,其野心日益膨胀,开始涉足其他行业。顾云笙很可能是因其阻碍了冯家的利益,而遭到了他们的密切关注。
第二天,顾云笙并未外出,而是在家中翻阅太白楼的资料,为即将到来的拍卖会做准备。
调羹端来一盘香气四溢的桂花糕,邀请顾云笙品尝。
自从回归顾家,顾云笙几乎都与家人共进晚餐,使得调羹失去了展示厨艺的机会,于是她便开始钻研新的菜品。
顾云笙品尝了一口甜美的桂花糕,杏眼闪过一丝惊喜:“好,这糕点真是美味。还有吗?让襄苎送些给母亲,也给顾黎留一些。”
“有的,已经给夫人送去了。”调羹答道。
顾云笙微微颔首,品尝了一块美食后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拿另一块。
见她品尝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表情,调羹不禁有些依依不舍地开口:“我打算告别顾家。”
“这是为何?”顾云笙惊讶地抬起眼眸:“你在顾家生活得不快乐吗?”
调羹轻轻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坚定:“顾家待我犹如亲人,但我内心的渴望是成为一名蜚声中外的厨师。我在顾家并没有用武之地,渴望出去闯荡一番。”
她自幼失去双亲,孑然一身,孤身一人来到繁华的金都,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寻找一份糊口的工作,而是怀着远大的抱负,期望在此闯出一番天地。
幸运的是,她遇到了顾云笙,享受了一段宁静而美好的时光。然而,世间无不散的宴席,她知道,是时候继续前行了。
“稍等片刻,或许你无需离开。”顾云笙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收购太白楼。
调羹满脸疑惑:“此话怎讲?”
“明日回来,我再详细告知。”
顾云笙并非有意拖延,她只是担心提前透露,若明日未能成功收购太白楼,恐怕会让调羹感到失望。
调羹虽然打算离去,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耐心地等待着。
次日,顾云笙携带银票和襄苎,一同前往太白楼。
太白楼人头攒动,一楼大堂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人群,而二楼的拍卖厅则需要交付十两银子才能入座。
顾云笙交付了银两,领着襄苎登上了二楼。
襄苎紧紧抱住怀中的木匣,如同守护着珍宝一般,生怕被人夺去。
与一楼的热闹喧嚣相比,二楼显得宁静而宽敞。
顾云笙坐下后,长舒了一口气,开始打量四周,审视着那些潜在的竞争对手。
拍卖会正式开始,各方纷纷竞价,而顾云笙依旧在观察四周。
突然,她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楚止晏。
她细细打量,只见楚止晏一直在自斟自饮,似乎对竞拍并无兴趣,这让她感到十分奇怪。
顾云笙心中充满疑惑,决定上前一探究竟。
“楚世子。”顾云笙如同男士一般,礼貌地拱手施礼。
楚止晏随意地瞥了一眼,随即酒水从嘴中喷出。
“你你你……”楚止晏惊讶得如同见到了鬼魅,一时间结巴起来。
顾云笙虽然刻意描粗了眉毛,束起了发髻,伪装成男子,并尽力使声音变得粗犷,但那些熟悉她的人仍能一眼识破她的伪装。
她左右环顾,确认四周无人注意他们后,才压低声音轻声询问:“我可以在此处坐下与你交谈吗?”
楚止晏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微微颔首。
“你为何如此装束?”楚止晏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顾云笙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回答道:“为了方便出行。”
“那你寻我有何贵干?”楚止晏眼中疑惑。
尽管他们有过几面之缘,但彼此并不熟络。
顾云笙直言不讳:“我见众人争相竞价,而楚世子却未见一掷千金,心中生疑,故此前来一探究竟。”
楚止晏轻蔑一笑:“你以为这是儿戏吗?这是太白楼,我哪里有那么多金银。”
他父亲是一位闲散的王爷,而他则是一位闲散的世子。虽然心中有些许抱负,但父亲不提供资金支持,只能徒呼奈何。
果然,顾云笙猜得不错。
他轻轻扬起嘴角,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出资与楚世子携手合作,楚世子是否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