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楚止陌深邃的眸光微微一震,温和地声道:“请进。”
顾云笙引领着小二推门而入,将菜肴一一摆放在桌上。
小二退下后,顾云笙向楚止陌介绍道:“王爷,这是新来的厨师烹制的新式菜肴,请您尝试一下,看是否合您的口味。”
“嗯。”楚止陌应了一声,拿起筷子逐一品尝。
顾云笙给他斟了杯酒,满怀期待地问道:“王爷,您觉得如何?”
楚止陌瞥了她一眼,淡然地说道:“很好,堪比王府的厨师。”
这已是极高的赞誉,但顾云笙却有些心虚。
“王爷真的这么说?”顾云笙不禁心生疑虑地问道。
“您若不信,可以亲自前往王府品尝。”
楚止陌微微一笑:“你若觉得调羹的厨艺的确非凡。”
这……这怎么行?
顾云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提起酒壶给楚止陌斟酒,斟到一半便发现酒已尽。
顾云笙不死心地抖了抖了抖了抖酒壶。
楚止陌淡然一笑:“你再去拿一壶来。”
顾云笙脸颊泛起一丝红晕,轻声说道:“王爷稍等,我再去拿一壶来。”
“嗯嗯。”
楚止陌今日似乎心情颇佳,觉得适量多饮几杯也没关系。
楚止陌品尝着美味佳肴,顾云笙很快便回来。
“这是顾记酒坊的桂花陈酿,王爷您试试看是否合口味。”顾云笙换了一只杯子,为他倒上。
醇厚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每一缕桂花的甜香都争先恐后地盈满鼻翼。
楚止陌轻抿一口,细致地品味,一杯酒滑过舌尖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酒体丰腴,口感柔和,余韵悠长,带有一丝清甜。确实是冬日里温暖身心的佳酿。”
听他如此评价,顾云笙心中一松:“王爷若觉得合口味,离去时不妨携带一坛以伴。”
“何出此言?”楚止陌微微醺醉,眼神迷离地斜视着她。
顾云笙微愣,对楚止陌的提问感到困惑不解。
看到她脸上的迷茫,楚止陌放下酒杯,语气慵懒地说道:“为何要赠我美酒?难道来太白楼品尝佳肴的贵宾,你都对之如此慷慨吗?”
楚止陌的目光随意而慵懒地落在她身上,手指修长如玉,轻轻地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发出低沉而诱人的声音。
顾云笙不由自主地注视着楚止陌的手,那双手指骨节分明,宛如精致绝伦的艺术品。
她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并非如此,我仅赠予王爷。”
“哦?那你为何独独送我?”楚止陌兴致勃勃,执意要探个究竟。
顾云笙深吸一口气,边倒酒边说道:“为感激王爷的救命之恩,也为答谢王爷赠送玉蝉的深情厚意。”
楚止陌闻言,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波动:“这两件事怎能混为一谈。”
“嗯?”顾云笙彻底愣住了,跟不上楚止陌的思维。
楚止陌看着她那副困惑而无助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喉咙里涌起一股难耐的冲动,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醇厚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楚止陌借酒遮颜,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今日的酒,只能作为一次感谢,余下的感激,留待下次再续。”
顾云笙眨了眨眼睛,万万没想到楚止陌竟是这样的意思。
难道他真的喜欢接收感谢的礼物吗?
这真是一种奇特的喜好。
楚止陌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拿起筷子,假装夹起菜肴。
顾云笙见状,立刻为他重新斟满酒杯,轻声细语道:“桂花酒虽醇厚美味,但过量饮用对身体有害,王爷还是多吃些菜肴为好,我就不再打扰王爷的雅兴了。”
话语落下,顾云笙轻轻起身,行礼告退。
楚止陌没有挽留,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楚止晏一见到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就兴奋得忘记了北。等到他想起了楚止陌,楚止陌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懊悔地跺了跺脚,责怪小二道:“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小二满眼写着冤枉:“您又没告诉我。”
“真是笨蛋。”楚止晏气急败坏地骂道。
小二可怜巴巴的,却只能默默忍受。
当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顾云笙步出太白楼,手中提携着两只精致的食盒,踏上了归途。
“父亲,母亲,弟弟,你们来试试这儿的佳肴。”
为了延续太白楼一贯的食客口味,顾云笙特意保留了先前的名厨,并将厨房分为两大流派,由调羹与前任厨师各自掌管一半。
这两只食盒中盛放的菜肴,正是出自调羹与那位资深厨师的巧手。
三人细心品尝,顾黎每尝一口,眼神便愈发璀璨。
“这道美味,那道也是佳肴,真是每一口都令人回味无穷。”
顾云笙轻轻地戳了戳顾黎的额头,示意他慢些享用。
顾父顾母逐一尝试了每一道菜,公正地评价道:“这些菜肴确实各具特色,但我更偏爱那些鲜辣适口的佳肴。”
顾母轻啜了一口汤,着说:“我偏爱清淡口味,这些菜肴正合我意。”
顾黎咽下口中的美食,兴奋地说:“辣的菜肴风味独特,清淡的菜肴鲜美可口,我两者都爱。”
“真是小馋猫。”顾母笑着斥责,一家人围坐一起,其乐融融地享用晚餐。
餐后,品着香茗,顾父询问顾云笙:“太白楼即将开业,各项准备工作可都安排妥当?”
顾父原本想要亲自帮忙,但顾云笙坚持独立操持,不愿让他插手,因此顾父并未涉足。
“掌柜并未带走任何物品,需要准备的事项并不多,我已经吩咐下人料理得井井有条。”
热茶温暖了喉咙,也温暖了顾云笙的身心。
顾黎兴奋地说:“姐姐,开业那天正是书院的旬假,我要带同学们来给你捧场。”
“那你可得早点来,否则就只能看着别人享受美味了。”
“难道你不给我预留一间雅室吗?”
“金都贵客如云,我想留也留不住。”
顾云笙的话确实不假,顾父不禁忧心忡忡地说:“太白楼是块金玉良缘,多少人觊觎。开业之际恐怕有人会制造麻烦,你必须多加小心。”
顾云笙安慰道:“放心吧父亲,有楚世子在,谁敢来搅局,那就是自取灭亡。”
楚止晏身份尊贵,却无官职束缚,行事不必顾虑重重,可以随心所欲。
在金都,鲜有楚止晏不敢触犯的人物。
顾父听过楚止晏的威名,心中的忧虑稍减。
寒风凛冽,春节将至,金都的繁华愈发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