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明鹜拎着饭晃悠悠从前台往楼上走,日常去找廖晨源,电梯开门,正好撞见孙颜颜。
“孙助理。”明鹜挥了挥手。
孙颜颜捂嘴笑了笑“明总。”下一刻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走上前几步“对了,廖总他在休息,说有点累,打个盹让我晚一点叫他……”
明鹜眸色沉了一瞬,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没事,我去看他就好,”
“明总……我最近看廖总总是很疲惫的样子。”孙颜颜把临时密码告诉明鹜,又补充了一句之后点头致意,快步走向电梯。
明鹜叹了口气,走向廖晨源的办公室门。小心翼翼摁下门把手,小心翼翼钻了进去,廖晨源并不在外面,应该是在办公室深处那封闭的小休息室内,里面仅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
休息室门并没有带锁,明鹜轻轻推了一个缝。
室内昏暗,床上的被子蜷缩起来,明鹜表情从柔和瞬间变得严肃,因为他发现床上的人在抖。
明鹜一个箭步上去,更看清廖晨源,廖晨源裹着被子,脸上却明显看到豆大的汗珠,紧皱的眉都能看得出来他并不安稳。
明鹜伸手晃了晃廖晨源的身体。廖晨源被惊醒,他好像还一时间没能分辨出梦境和现实,他一口气爬起,甩开被子,如果不是明鹜揽住他可能下一秒就滚到了地上,身上的衬衫也已经湿透。
廖晨源声音有些干,他张了张嘴,一时间没有说出来任何话,却伸手捏住了明鹜的手腕。
明鹜软着声音安抚他“没事了,只是做了个梦,我在呢。”
恐惧有时候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减小,或许正是相反,也许小的时候怕的那个小球,在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小球在印象中也逐渐得到了夸张的变化,或许长大后,那小球变成了大球。
廖晨源眼睛发直,他盯着明亮的门外好一会儿才有些缓过神。明鹜伸手给他擦去额上的冷汗,试着释放一点安抚意味的信息素让人平静下来。
明鹜绷紧了唇“我们……不想了好不好?”
廖晨源抬起头,此时的他眼底的脆弱做不得假,他眨了下眼喉结滚了滚,似乎是润了润嗓子。
明鹜接着开口,带着谨慎和担心“咱们想起来的也不一定会被警方用,因为经过治疗的记忆也不能当证据……咱们,可以不想的。”他的话说到后面甚至带上了一点乞求的味道。
廖晨源声音干涩呕哑“现在……不行,我闭上眼总能看到那道影子,你现在不让我继续去治疗,那这份恐惧的影子将会一直伴着我,我只有真正看清,我才会不怕,因为现在我怕的是一个黑暗的未知……我,我如果看清了,或许就不会怕。”他伸手捂住眼揉了揉。
明鹜低下头,他没有办法也不能强硬地逼迫廖晨源停止,而且正如他所说,人最害怕的是未知,尤其在一片黑暗中的未知。明鹜知道,廖晨源这样要强的人,你让他后半生都这样战战兢兢活着,那就像是劈掉了他半身灵魂。
明鹜点点头,他吸了口气“衣服湿透了吧,我去拿件衣服,你换上先,还没吃饭吧,我今天带了抹茶豆乳小蛋糕,我找孙师傅新学的。”
廖晨源点了点头,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