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跟踪,白军和小虎,故意骑着摩托车,绕了一条路,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夜已经深了,看着满天的星斗,明亮的月光,白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本来自己是个老老实实的工人,是被逼的,才走上了这一步。现在,他要做的事情,一旦做了,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回到屋子里。先给冻得发抖的小虎换了擦抹干净,换了一套干衣服。一路上,小虎被冻得,几乎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紧紧的抱着那个帆布包,死死的靠在白军背后。
现在,两个人喘了口气,准备打开包,仔细清点一下他们的战利品。
“要不要等一下雪凤?”
“等,咱们趁这功夫,把钱拿出来,凉一凉,里面多少也是进了水的。”
两人手脚麻利的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有些湿了,浸了水。一张一张的分开,晾晒开。
满满的一地,被钱铺满了。
两个人活了几十年,其实第一次见这么多钱铺开的壮观场面。
一张一张的大团结,好像每一张都是一面镜子,晃的人眼发晕。
“你说,咱们用不用,数一数?”
小虎很兴奋,白军想了想,反正现在有时间,那就数一数吧,顺便把湿的厉害的钱,晾晒起来。
天快凉了,雪凤终于回来了。她下了火车马上换了汽车站,坐长途汽车回来的。幸好晚上还有一班回太龙市的车。
三个人看着一屋子的钱,非常高兴。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小虎和雪凤其实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分钱了呢。
白军收起情绪,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烟雾从他的鼻子里喷了出来,变淡了。他顿了顿,看着两个人。慢条斯理的问道。
“你们说,怎么处理那个,小崽子?”
一边说一边冲里屋努了努嘴。
沉默。
两个人从高兴的旋涡中,被白军拉回了现实里。
“对,还有那个小娃娃呢。现在他怎么办?哥,你说。”
小虎愣了愣,他下意识的觉得,既然钱已经收到了。那就把他放回去呗。这小子在这好多天了。衣服都没换过一次。每天拉屎撒尿都在那个笼子里。一天只吃一顿饭,喝一次水。可以说是受罪死了。
白军没有接话,继续抽烟。同时看了看雪凤。
那意思是,你的意见呢?
雪凤轻微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你,你是啥意思?摇头做什么?”
小虎有点不明白,直接问道。
“要是问我,我觉得,不能放,他在这这么多天,虽然一直堵着耳朵蒙着眼睛,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他听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如果放回去……万一……”
雪凤轻轻的说着,声音很细,但是在三个人听来,却非常的刺耳。
又是一阵沉默。
白军把烟头往脚下一扔,狠狠的踩了一脚。他似乎是下了决定。
“小崽子不能放,他回去。那就是祸害。万一他要是认出我来,那咱们就完了。只能是,宰了他。”
白军说完,看着两个人的眼睛,等待他们的意见。
小虎顿了顿,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雪凤呢。轻轻的,微微的,点了点头。你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她点过头。
“好,那就这么办。这样,天马上要大亮了。咱们一会休息,晚上,把他弄到野外去。”
“那,是先弄……,还是弄出去以后再……”
“先弄,这样好往外弄。”
准备一个大点的编织袋,我知道一个地方,就在市郊,那里紧挨着东山,咱们爬到山上,找个地方,或者埋了,或者找个深洞,扔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统一了意见以后。雪凤去找编织袋,小虎去准备工具。
他又把那个带棚子的三轮车弄了出来。这个,正好。
“晚上的时候,我和小虎去,雪凤看家。钱回头也要藏好,换一个袋子,分开装。那个帆布袋,晚上的时候一起和小崽子上路。”
人生面对的,其实就是很多选择,每天几乎都是岔路口,自己选择到底是左,还是右。
他们都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们没有任何退路了。绑架,撕票,这被抓住。铁定要吃花生米的。但这时候,没有更好的办法。
傍晚,三个人弄了一些饭菜。买的食物居多,还专门买了酒。雪凤还特地给小崽子准备了一份食物。一份大大的蛋糕。上面有一层薄薄的奶油。这可是稀罕物品,那时候人们很少吃,主要原因就是,贵。
三个人先开始吃,一边吃着,喝着,一个敏感的话题终于被提了出来。
“一会,怎么动手?”
白军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想了想。
“这样,一会,先让小崽子,吃饱了,最后一顿么。让他吃饱。然后装进编织袋里。用绳子吧,勒脖子,隔着袋子,咱们也看不到他的脸。”
“好好,这样好。”
小虎很赞同,雪凤没有表示反对。
吃饱喝足,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白军提着袋子,小虎拿着绳子,三个人,进来了里屋。
里屋里比较昏暗,打开灯,笼子里,小崽子蜷缩着身子,靠在笼子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他不会是已经挂了吧?”小虎紧走几步,踢了踢笼子。
看到小崽子动了一下,三个人反而有点失望。要是他就这么的直接没了,多好,也不用自己动手了。
打开笼子,摘下了头上的头套,雪凤把蛋糕,还有煮好的牛奶,都凑到了小崽子的嘴边。
味道的诱惑,一下点燃了小崽子的精神头。他虽然眼睛被蒙着,但还是准确的找到了蛋糕,一大口就下去了一小半。
饿呀,多少天了,几乎没有一天是吃过两顿饭。眼下这香喷喷,甜滋滋的蛋糕,简直是太美味了!
也就几口,蛋糕就被吞下去了。
雪凤把牛奶,递了上来,无一例外,又是几大口,就喝光了。
狼吞虎咽之后,小崽子明显有了精神,开始坐在了地上。
满身的肮脏污秽,裤子已经变硬了,反复的因为屎尿的湿了干,干了湿,就好像一条铁裤子一样沾在他的身上。
白军看了看小崽子,好久没见,他甚至有点已经忘记他的样子了。就记得他对着自己做鬼脸,喊自己看门狗,看门狗的那样子了。
想到这里,白军的眼神突然变的凶狠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小崽子的头。一阵冷笑。
“我说你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还有,怪自己嘴太贱。下辈子,投生到个好人家,你若是在阴曹地府,告我江某人的状,我也接着,若有来生,还你。”
说完,白军一摆头,和小虎两人,把小崽子抬起来,塞进编织袋。
编织袋很大,是那种用来装服装批发的,红白色的条纹,很厚实。
没什么反抗,小崽子,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其实他的耳塞已经被拿出来了。除了眼睛还蒙着,手捆着,脚也放开了。
可能呢,这么多天的折磨,他早就已经没有了力气。其实呢,他就是反抗,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在两个人面前,这个几岁的小孩子,威胁几乎为零。
放进便知道,拉上拉链。白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隔着编织袋,找到脖子的位置,狠狠的缠上去。
扯紧,一只脚踩住胸脯,两只手分别用劲,白军用尽力气,绳子瞬间绷紧。
小崽子可能呢是吃了东西,有了一些力气,或者是人,不管多大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迸发出的最后一点能量。
袋子剧烈的扭动起来。小崽子明显是在拼命挣扎。
小虎就在旁边,他麻利的上手,按住了激烈挣扎的小崽子的腿。
很快。挣扎就变成了蠕动,慢慢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不动了。
白军又多勒了一会。这才松开手。
站直身的白军,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身子周围都是真空的,怎么吸,也吸不进足够的氧气。他拼命的往自己的肺里压进氧气。好一会,好像才恢复正常。
第一次,就好像是一次考试,他觉得,自己毕业了。
“来,再套一个袋子,咱们先把他弄到三轮车上去。”
两个人把袋子抬起来,地下渗出了一滩水渍。应该是尿液和呕吐物的混合液体,渗透出了编织袋。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白军低头看了看,他觉得好像一个小孩子的鬼脸,黑黑的,深邃的,注视着他。
三个人把袋子抬到了三轮车上,雪凤守家,他们两人,趁着夜色,出门了。
走了很远,来到了东山脚下。三轮车不能上去了。白军提溜着编织袋,小虎拿着铁锹,两个人摸黑,往山上爬。
本来他们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深坑,把袋子埋起来,可是因为天气的寒冷,土地冻得的硬邦邦的,几乎没有合适的地方。
这可怎么办?!两个人,开始有点焦急了!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