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只是一个小插曲,却坚定了老岳追求辟邪剑谱的心。
由于令狐冲在比武中的表现有点拉胯,所以岳不群和宁中则放弃了当初的计划,准备静观其变。
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
老岳想着对田伯光的事不管不问,但有人逼着他不得不有所作为。
这个淫贼不停在长安、山阴一带疯狂作案,已经引得华山周边人心惶惶。
此时,不仅有附近的江湖同道上山拜访,请求岳不群出面;就连当地的官府也派了人上门,请岳不群出山擒贼。
老岳见实在推脱不过,只得决定和宁中则秘密下山。临走之前,他将令狐冲等一众嫡系弟子叫到身边,嘱托他们务必守好山门。
令狐冲等人自是满口答应。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也有心做出改变。
所以,等师父师娘下了山后,他便约束师弟、师妹,监督众人练气学剑。
只是,令狐冲平日里散漫惯了。没几日工夫又故态萌发,开始对一众师弟进行放养。
这一日,他趁着人没留意,便溜进了小厨房,准备取些师父的藏酒来尝尝。
不期然正遇到小师妹提着食篮,又准备上玉女峰。
他心中只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酸:
“小师妹,你又准备去送吃食给九师弟?”
岳灵珊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是呀,小师弟一个人在山上风餐露宿,可不能饿着他。”
闻言,令狐冲只觉得心一阵阵的抽痛:
“小师妹,上次去湖南,给你带了一些零嘴。你爱吃吗?”
岳灵珊有些迟疑的道:
“大师兄,我一直把你当成大哥哥。况且,小师弟……”
令狐冲赶紧开口打断道:
“小师妹,你不用再说了。
你放心,下次我一定准备两份。对了,小师弟那一份放辣吗?”
岳灵珊:“……”
她生气的夺过令狐冲手中的酒瓶:
“小师弟喜欢喝酒,大师兄就少喝一点吧!”
说罢,她就负气离开了。
令狐冲只觉得心碎了一地,对着一旁的陆大有道:
“大有,你那有酒吗?”
陆大有有些担心的道:
“大师兄,你这样借酒浇愁,也不是办法。
你如果真的看不下去,咱们就去思过崖,将周坤好好打一顿。”
令狐冲苦涩的摇了摇头:
“华山门规第四戒,你难道忘了吗?
小师妹说我是他兄长,我又怎能……
算了,我现在只想喝酒!”
陆大有愤愤不平的道:
“大师兄,你与小师妹青梅竹马,我们几个都知道;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们心中都很欢喜。
也不知这个周坤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横插一脚,看着就让人生气。
哼哼,大师兄放心,有机会我一定要出手,好好教训他!”
看着令狐冲一脸只想买醉的样子,他赶紧安慰道:
“我那里的酒,都喂了猴儿,哪里还有存货。
师父那里,倒是存了些酒。我看小师妹每次送饭的时候,都会偷偷灌上一小瓶……”
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住嘴,却见令狐冲捂住胸口,显见心中酸楚无比。
陆大有忙转移话题道:
“大师兄,山下有一处小食肆,里面酿的米酒倒也清冽可口。
我陪你下山,咱们喝个痛快。”
令狐冲此时郁结于胸,只想发泄,便开口道:
“好,咱们兄弟去喝个痛快!”
说罢,他叫过梁发,嘱托他看好山门,便和陆大有相携着下了山。
……
在半道上,他们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劳德诺。令狐冲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二师弟,你这是打哪里来?最近附近不太平,大家还是谨慎点为妙。”
劳德诺见到令狐冲二人,身体也是一僵,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大师兄和六……六师兄。你们这是去哪里?
唉,我之前辜负了师父、师娘的期望,想戴罪立功。听说山下药房进了一批新药材,我赶紧去瞧了瞧成色。”
陆大有对他搜刮外门弟子钱财搞“慈善”,并且还要女子陪睡的行为很是反感。
不过,劳德诺毕竟年长,过去对师弟们也算照顾,便假意客气了几句:
“二师兄,你这可就太见外了。
当年小弟初入山门,可没少受你的照拂。
你放心,大师兄和我都看好你。等师父、师娘气消了,我们会给你求情的。”
劳德诺佯装感激的道:
“多谢六师弟。
对了,我刚刚在山下买了些人参、三七,正要孝敬师父、师娘。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方便?”
陆大有心直口快,立马开口道:
“那可真不巧,师傅师娘下山去追杀田伯光那个贼子了,恐怕一时半会回不了山。”
劳德诺听罢,眼中精光一闪。
他之前接到左冷禅的飞鸽传书,让他接引冀北三雄,随时报告华山派内部的情况。这次下山,他正是为了见这三人。
只是,他如今在外院,无法直接去内院。加之,内门弟子这段时间又被令狐冲拘在正气堂练功,给他探听消息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岳不群夫妇不在山上。
“那你和大师兄这是?”
令狐冲忙抢着回道:
“山上的饭菜油水少,我和六师弟准备下山打打牙祭。
二师弟如果还有事,那你去忙吧!”
劳德诺很会做人,忙从袖口中掏出一块散碎银子,讪笑道:
“我本也要去陪师兄、师弟喝上两杯,怎奈事务繁忙。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二位多添两道下酒菜!”
令狐冲推辞了一番后,也就收了下来。
劳德诺看到二人走远,才从另一小道匆匆下了山。他要将岳不群夫妇不在山上的消息,尽快传出去。
……
另一边,令狐冲和陆大有也说起劳德诺:
“这位二师兄可不是一般人。
平日里看着忠厚老实,没想到会损公肥私,还和那些暗娼不清不楚的。”
令狐冲却是皱了皱眉道:
“他年岁大了,习武的潜力已经用尽;想要成为高手,那是千难万难,可不就得用女人和黄白之物麻痹自己嘛。
这样的人,虽然小毛病不少,但到底干不出大的恶事。
我们说他作甚,还是赶紧买酒要紧!”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陆大有所说的那家食肆。让店家切了些卤肉、煮了两个菜后,两人便痛快的喝了起来。
此时,食肆内突然闯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
这汉子面白无须、颧骨突起,像是患了长期痨病般瘦削。不过,他的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两侧太阳穴也是微微鼓起,显然是个练家子。
那汉子进门后,又用鼻子嗅了嗅,接着便高声赞道:
“好酒好酒!
醇香四溢、清香扑鼻。
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长安谪仙楼的所谓三十年陈酿,与这小酒肆的米酒一比,可就相形见拙了。
嘿嘿,难怪说华山脚下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令狐冲见他虽然长相有碍观瞻,却是好酒之人,对华山也还客气,连忙招呼道:
“这位好朋友请了。
如果不介意,咱们虽萍水相逢,也让我兄弟二人做个东道。”
那汉子扫了令狐冲和陆大有一眼,直接上前坐下道:
“好!
我一看二位就顺眼,不像什么伪君子。
店家,再切两斤牛肉,送一坛好酒过来,今天我来会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