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仇的住处,位于建筑群东南方,属于小村落的外围。
很快,两人便停在一间屋子之前,此时屋内传出“叮叮当当”的击打声。
小娆既不叫人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随后挥挥手示意郑天遥跟上。
郑天遥跟着小娆进入屋子,顿时感觉温度飙升,不过他们不是凡人,屋内温度虽有升高,也不会感觉到严热。
屋内,一位高大健壮的男子赤裸上身,前方一步之遥,一块半人高的铁砧稳稳站在地上。
男子拎着铁锤,狠狠往铁砧上的金属砸下,砸下之时,连虚空都为之一振,震撼心灵。
见状,郑天遥有些傻眼,呢喃道:“怎么跟我想象中的炼器不一样啊?”
他想象中的炼器师,应是手控炼器之火,隔空炼物。
毕竟阴仪袍这种穿戴在身上的法器,郑天遥实在无法想象,通过铁砧铁锤,该如何炼制?
男子察觉到有人进来,余光一瞥,见是小娆,手里的动作也没停,说道:“小娆啊,你们先坐,我这边就快完成了。”
小娆笑道:“巫仇哥,我们不着急,你慢慢来。”
小娆熟门熟路,带着郑天遥进入一个房间,房间中温度下降,与外界一致,其中桌椅、茶具、酒具齐全。
郑天遥和小娆在其中坐下,少女毫不客气,似乎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给郑天遥和自己倒了一杯酒。
郑天遥接过酒杯,看着深色的酒液,狐疑道:“这不会又是什么毒酒吧?”
小娆先是一饮而尽,随后给自己续杯,说道:“不是,放心喝吧,再说,有本姑娘在呢,怕什么。”
闻言,郑天遥亦是举杯饮酒,他此时佩戴的这个面具,露出了嘴巴,因此无需移动面具位置。
两人闲聊一阵,巫仇便推门而入,先是举起酒壶送到嘴边,“吨吨吨”往肚中灌酒。
待酒壶酒尽,巫仇置下酒壶,舒畅出了一口气,随后望向郑天遥,说道:“小娆不需要我炼制的法器,所以真正找我的人是你,说吧,找我何事?”
郑天遥起身拱手道:“在下想请教巫器师,关于炼器一道。”
巫仇打量郑天遥片刻,问道:“你也是器师?”
“目前不是,不过我有意成为器师,因此前来讨教。”
巫仇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你既然是跟着小娆来的,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吧?”
郑天遥点头道:“知道,我能做什么?”
巫仇想了想,突然望向外边,说道:“看你修为与我相当,你就帮我锻造剑胚。你不是炼器师,对于剑胚的要求,我不会过于严苛,且你有两次机会,如果都失败,除了逐出你之外,还要赔偿我损失的金属,如何?”
郑天遥考虑片刻,“好!”
半人高的铁砧之前,郑天遥看着放置在铁砧之上的铁锤,铁砧和铁锤加起来,已经有他那么高了。
巫仇提醒道:“以你的修为,这铁锤不轻,不过还不至于拿不动。”
郑天遥伸手握住锤柄,手掌顿时传来一阵温热感。
郑天遥想试试这铁锤有多重,右手逐渐发力,缓缓举起铁锤,考量着铁锤的重量,暗道:“果然不轻。”
若非他肉身境界已临近松木境大成,否则,确实如巫仇所言,他能拿得动,却无法挥动自如。
这种重量的铁锤,对于筑基后期修士,若非是郑天遥这种修炼了锻体术的,或是如同巫仇这种长年累月挥舞铁锤的,其他修士,难以挥舞自如。
郑天遥紧握铁锤,在空中随意挥了几下,试试手感。
巫仇见状,颇为惊讶。
毕竟他能挥动自如,是因为常年与之相伴,几乎每天都会拿起铁锤武炼一番,日复一日,便练就了一身健壮肌肉,体魄自然也有所提升,已然超乎筑基后期该有的层次。
相比之下,这位黑衣修士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也不像是常年磨炼体魄之人,抡起铁锤来,竟然只是稍逊他一筹!
这一筹,仅仅只是因为,这位黑衣修士是初次使用铁锤。
巫仇收起心绪,问道:“准备好了吗?”
见郑天遥点头,巫仇便拿出一块乌黑金属,放在铁砧之上,乌黑金属被紧紧吸附在铁砧之上。
“小娆,我们后退一点,不要影响到他。”
“哦。”
巫仇和小娆后退,给郑天遥留下充足的空间。
郑天遥在锤柄上换了一个顺手的位置,右手单手举起铁锤,砸上乌黑金属。
“叮!!!”
清脆一声响,金属表面只有丝毫变化,而这一丝变化,肉眼甚至察觉不到,显然这个过程并不轻松。
巫仇见郑天遥挥动铁锤砸上金属后,铁锤便留在金属之上,片刻之后才将其拿起,他便出声提醒道:“捶打金属后,铁锤需迅速收回,否则你的手臂可能会被回弹的力道震伤。”
“明白了。”
得到提醒,郑天遥改变方法,在捶打金属之后,凭借反弹的力道,顺势抬起铁锤。
如此一来,铁锤与金属之间接触的时间,不过弹指一瞬间。
不过单凭手臂,如此捶打金属,力气消耗更快,待郑天遥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已捶打了数十下。
郑天遥再度改变方法,每每捶打之后,视情况而定,加上转体,化解铁锤上多余的力道。
郑天遥渐入佳境,一连捶打数百下后,终于有了一点剑的样子。
一千过后,巫仇提醒道:“可以开始另一边了。”
闻言,郑天遥停下动作,给金属翻面后,再接再厉,接着抡起铁锤捶打金属。
有了一点经验,郑天遥熟练不少,又是一千下之后,剑胚已经基本成型,接下来就是“精雕细琢”了。
然而郑天遥未曾打造过兵器,见到不平之处,便来上一锤,如此左改右改一番,反而弄巧成拙,剑胚一边高低不平,一边有些歪扭,可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捶打调整了,否则剑刃打不成要求。
见郑天遥停下的动作,巫仇上前查看剑胚,当即摇头道:“这个不行,你还有一次机会,要继续吗?”
虽然出师不利,不过郑天遥并未胆怯,毫不犹豫点头,“继续!”
巫仇没有多说什么,爽快再拿出一块乌黑金属,放在铁砧上,退了回去。
有了前车之鉴,郑天遥这一次更加小心,两面各捶打一千下后,郑天遥此后每捶打一下,便要停下打量观察剑胚。
小心修缮一番后,郑天遥停止动作,回头道:“巫器师,看看如何?”
巫仇仔细打量剑胚一番,重新将剑胚放下,点头道:“剑胚虽有瑕疵,不过作为初学者,已经不错了,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