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裕,好好对他。”老爷子莫名其妙的一大堆话,真的让韩丛笙彻底的搞不懂了,一脸懵逼之后就是二脸懵逼了。
田慕裕难道要出什么事儿吗?她才经历过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肯定不想要再让田慕裕也去经历一下那令人疼惜的事儿。
“爷爷,你……”韩丛笙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打断了,她疑惑的看着被推开的门,和站在门口的四姑三伯,还有一脸冷俊的田慕裕。
“爸,你立下的那个遗嘱,一点都不公平。”四姑说着,脚步稳健的走进来,走路都带风似的,那神色看起来,有着诸多不满啊。
那个遗嘱,说把一切的东西都留给田慕裕的遗嘱,不是被他们给毁了吗,这些人还来闹什么?韩丛笙心里跟明镜儿一般,那律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被人给带走吧,有这个动机的,不就是他们了。
没有了遗嘱,法定继承人,就是他们了,和田慕裕的关系,当然没有那么大了,他们打的主意很好。
田一雄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闯入的人,“什么事儿?”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浓厚的不满,还有一丝戏谑,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这样,心里该得多么的失望啊。
四姑一直都是那个能言善辩的人,她开口,“爸,你立下的那份遗嘱,我们找人把它销毁了,你的身子骨这么硬朗,不需要这份一点都不具备法律效应的遗嘱。”
田一雄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们,你们!”
“爸,你说说,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的,你怎么一直就维护田慕裕呢,他是大哥的孩子没错,可是大哥是玉凤姨生的孩子,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韩丛笙感觉自己听到了惊天秘密,玉凤姨和老爷子不是一对啊,可是他们看起来,俨然就是闹别扭的夫妻啊。
这个世界能不能多点真诚,她有点缓不过神来。
“玉凤姨在我们家,一住就是十多年,带着她那个病怏怏的儿子,还有拖油瓶孙子,就你把她当成了宝贝,什么好的都给她,爸啊,我们才是你的儿子女儿啊。”三伯夫加入了批斗行列,看来他们对老爷子的不满,积压了很多年了。
韩丛笙关切的目光,朝着田慕裕看过去,她什么都不在乎,就是不希望看到他难受,可是他的神色看起来颇为淡定。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怎么就占据了我们田家的一切。”四姑的倾诉还在继续,夹杂着十足的愤恨。
田一雄激动的指着他们,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失望,“看来你们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们把你放在心里,可是你对我们却一点都不好。”四姑说着,还委屈上了。
田一雄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韩丛笙距离他最近,她连忙上前去,“爷爷,你别把身子给气坏了。”
“我们闹到这个地步,都是玉凤那个贱女人惹出来的。”四姑咬牙切齿的说着,韩丛笙倒是有点奇怪,怎么玉凤姨不见了?刚才不都还在门口,而且田慕裕也没有反驳,就是表情很是怪异。
“你闭嘴!不许你说她!”老爷子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搁在床边的那个白色药瓶,就那么的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韩丛笙急了,田一雄的神色格外不对劲儿,那张脸被憋得很红,好像呼吸不过来了,“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田一雄突然口吐白沫,眼睛失去了亮光,眼皮一翻,呼吸骤然停息了一般,“慕裕!”
她手足无措的看向了门口的那个人,田慕裕几步就上前来,探了一下呼吸,“找医生,没呼吸了。”
韩丛笙只觉得身体一冷,她看向了四姑三伯,那两个一脸坦然的人,真是不明白,世间为何会有如此狠心的人,竟然把自己的亲生父亲给起来这样。
“让一让。”医生着急的赶来,护士忙着把人给推着出去,病房里面一阵兵荒马乱。
“这个瓶子是?”医生突然蹲下身子,捡起那个白色的瓶子。
“老爷子的药,他刚才还吃了两颗。”韩丛笙莫名的觉得不安,她盯着那个药瓶。
医生的眉头狠狠的拧起来,“这个药吃了会加速人血液的流动,让人更加容易激动,直白点说,就是加快脑溢血的发展,看来放药的人,也是脑子有问题。”
说完,医生拿起拿瓶药,脚步快速的离开了。
韩丛笙可没有错过,四姑和三伯那对视的眼眸之中,闪过的诡异光芒,那个药,是他们的杰作?她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除了震撼,就是内疚,要是她发现了问题,是不是老爷子就不会被刺激成这个样子。
“不关你事。”田慕裕的手轻轻的伸过来,牵起她的小掌,朝着外面走去,他的丫头,就是太善良了,她的善良,就由他来守护着吧。
他们走到了急诊室门口,四姑阴阳怪气的说着:“现在好了,老爷子变成这个样子,有些人没有依靠了。”
“我尊敬你们是长辈,别把最后一丝我不伤害你们的理由都给摧毁了。”田慕裕说着,戏谑的笑了笑,那抹笑,带着阴森森的味道。
急救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医生一脸无奈的走出来,“抢救无效,我们尽力了,老爷子已经去了。”
什么?韩丛笙瞪大了双眸,丝毫不敢相信,这件事儿,是真的,老爷子就这么的离开了吗?永远的离开了。
虽然他很凶,可是那是老人家掩饰内心的一种方法啊,韩丛笙的心像是被人给绞着似的,痛的不能自己。
“他,去了吗?”一声沧桑的声音袭来,韩丛笙看到了田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更加的痛了。
田慕裕点点头,他紧紧的抱着韩丛笙,那样子,就像是迷路了的孩子,在场的人都沉默了,韩丛笙泪眼婆娑的移开目光,却触及到了四姑他们那带笑的脸。
她格外的讽刺,这个就是人心,金钱和名誉看起来,比他们的亲情重要太多了,韩丛笙的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慕裕,生活了这么多年。
“我要带他回家。”田伯说着,走入了急诊室。
老爷子很快就被送回家了,田伯全程陪同,不容许任何一个田家人靠近,包括田慕裕在内。
到了田家大宅,一排排的人,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门口,迎接老爷子,韩丛笙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的流泪满面,明明出去都还好好的,回来了就是冰冷的尸体了,她很难受。
车子还没有驶入大门口,就停了下来,为首的那辆车的停止,让后面的车也跟着一起停止了。
“这是什么情况?不回去了吗?”韩丛笙猛地坐直身子,摇下车窗,看着那掉头的车子,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有四姑他们。
“怎么回事?去哪儿?”那尖锐的吼叫,即使隔着几辆车,她也听到了,“跟上,快跟上。”
韩丛笙笑了笑,人心,田慕裕突然出声,叮嘱司机道:“跟上。”
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田家,刺耳的喇叭声袭来,可是为首的那辆车充耳不闻,直到所有的喧嚣都停住,韩丛笙终于知道了,他们来的是何地,火葬场。
“田伯,你做什么?”四姑的声音,如此嘹亮。
韩丛笙和田慕裕下车了,田伯已经叮嘱人把老爷子给抬下车,走到了火葬场的门口,四姑和三伯的人却在这个时候把人给拦截下来,局面僵持着。
“田伯,虽然你跟着老爷子很久,可是你没有权利处置他的尸体。”四姑的话,透露出一股摄人的气势,好像那个有权利的人,是她一样。
“对,田伯,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和爸告个别,你就这么擅自做主的准备火化,不好吧。”二伯父这个时候也赶到了,跟着一起的,还有田慕寒。
韩丛笙拽了拽田慕裕的手臂,想要让他想办法,田慕寒他们肯定就是把律师给带走的人。
“别急,等他们表演一下。”田慕裕扫了眼手表,安抚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会让爷爷的心血,被这些人给毁掉,也不会让他离开了都不得安宁。”
韩丛笙点着头,她知道,田慕裕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
“你们又有资格了吗?”田伯的目光犀利无比,一直都习惯了看他温和的面容的韩丛笙,看到了这么有气势的田伯,颇为诧异。
“我们,是老爷子的直系继承人,怎么就没有资格。”四姑趾高气扬,傲气照射八方。
“田伯你一个外人,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把老爷子还回来,我们不追究你的责任。”二伯父的这番话,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田慕裕站在外围,不咸不淡的开口了,“老爷子的遗嘱还没有公布,你们追究继承人这件事儿,是不是太早了。”
“遗嘱,哈哈哈,遗嘱还有吗?”四姑笑得癫狂,韩丛笙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的嘴角给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