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嘭!”接连地又有几颗子弹打过来,不过只打碎了一点冰块,不足为虑。
容彗冷静地瞄准射击,现在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对换,躲藏在柱子后面的变成了枪手,只要有人探出头来,容彗的子弹紧跟着就倾泻过去。
缩在隐蔽处的枪手们发现了她那造型奇特的冰块碉堡,惊慌地讨论:
“卧槽那是什么鬼东西?”
“外面的弟兄没有给信号啊,警察还在半路呢。”
“开枪的是谁?”
“不对劲!他用的RpK,是我们的枪!”
“奶奶的,看来是哪个小子在逞英雄呢!走,分三个人和我从侧面上二楼,剩下的人守大门!”
四个枪手从侧面小门爬上二楼,紧贴着墙壁行走,现在他们和容彗在一条平行线上,她的枪打不到他们。
容彗早就留意到下面少了几人,她故作不知,依旧用机枪和剩下的人对轰,冰渣四溅,但未伤到容彗分毫。
一个枪手已经靠近了容彗躲藏的墙角,他蹲下身体,对着身后招手示意,其余三人也紧跟着过来。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搞出这么多大冰块的,但从他开枪的手法和准头来看,就是个普通人,他们只要等着他子弹打完的瞬间出手,让这个“英雄”感受一下逞能的下场有多惨。
从冰堡中射出的子弹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逐渐地,射击的频率和数量都减少了,直至完全停止。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似乎是在手忙脚乱地换弹匣。
为首枪手露出了血腥的笑容,与同伴对视一眼,猛地冲过去!
与他们想象中对方惊恐失措的表现不同,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女孩淡定地蹲着,对他们笑了下,然后狠狠捏爆手中的……樱桃!?
“轰!!!!!”
一声巨响,仿佛有五六个手榴弹同时爆炸,猛烈的气流使得二楼平台的全部玻璃粉碎,瓷砖炸裂,离得最近的四人直接被炸得分崩离析,残肢断臂散落到一楼。
“啊——”爆炸的巨响刺激了楼内躲藏的人,尖叫和惊恐又一次席卷,观众们如同草原上被狮群追赶麋鹿般使出最大的力量往大门口跑。
枪手们已经懵了,顾不得阻拦那些观众,同伴的尸体四散在眼前,这么猛的炸药到底哪里来的?他们同归于尽了?
“撤退!撤退!”有蒙着黑面的人挥臂嘶吼。
爆炸打乱了所有节奏,恐怖组织决定提前撤退,他们在离开前四处挥洒汽油弹和催泪瓦斯,烈火熊熊燃烧,现场弥漫着刺鼻的烟雾,音乐厅内部和一层的大火使得整栋大楼变成了一个天然大烤箱。
……
“呼……”
容彗疲惫地坐倒在梧桐树下,长舒一口气,身后的居民楼还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捏爆樱桃炸弹的同时她钻进了这张照片里,都没来得及看到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知了在头顶扯着嘶哑的嗓子鸣叫,容彗取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低下头一看,瓶子上赫然五根血手指印,跟拍恐怖片似的,身上就更不用说了,鲜血完全浸透了她的白t,黑色运动裤破了几个大洞,隐约能看到里面沾血的皮肤。
真的,好狼狈啊。
脱力地靠着树干,容彗安静地等待这短暂的3分钟喘息时间过去,正午的阳光晒得晃眼,恍惚间看到以前穿着白衬衫挂着工牌在单元门进进出出的自己,过去的容彗如果看见现在的她,应该会很惊讶吧。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容彗享受着最后一瞬的阳光,然后眼前一闪,又回到了大楼内。
回归的第一时间容彗条件反射般蹲下,直到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她才有空对着樱桃炸弹炸出的大坑惊讶,这么小一颗樱桃居然把墙壁都炸穿了,幸亏她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因为二楼的地面被炸了个通透,直接可以看到下面的一楼。
四个枪手尸骨无存,容彗强迫自己不去看四周分布的不明血肉,几个人的挎包和枪被炸毁了一部分,但还有部分完好的,容彗把它们全部丢进袋子里,等有空了再清分。
“咳咳…”一股奇怪的辛辣烟气冲进鼻腔,是催泪瓦斯混合着浓烟的味道,容彗捂着鼻子向下看,一楼已变成一片火海。
不好!怪不得已经看不到枪手们的身影,容彗转身跑到她上来二楼平台的那个小门处,既然枪手撤退,那么一楼右出口那里应该就没人守着了。
刚想按下门把手,滚烫的金属门就把容彗的手皮烫掉了一层,这种情况说明楼道里的温度比前厅还高!
权衡对比之下,容彗选择从大门口突破,她找出枪手包里的防毒面具戴在脸上,飞快地沿着扶梯跑下楼,前厅里原本是空旷且没有可燃物的,但歹徒恶毒地把汽油浇在大门口处,让出口形成一道燃烧线,想从门口冲出去就必须钻进火里。
“吱呀——”已经有一部分门框结构被烧化了,随时可能坍塌!
容彗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已经不能再拖,她快速地从系统背包里掏出新手副本里用过的防火毯裹在身上,没事的没事的,活了二十年还没钻过火圈呢,这不就来机会了。
她做着心理建设,正要闭上眼往火里冲,一只手突然从后面稳稳地抓住她!
“谁?”容彗已经变成惊弓之鸟,反手就是一拳。
“啪!”她的右拳狠狠打到了一只宽大手掌里,对方纹丝不动。
是一个同样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他松开容彗,做了个跟他走的手势,“我知道一个出口,跟我走,别冒险。”
这声音有点耳熟,容彗的左手虚握着电击棒,男人说完后就转身往左侧跑,似乎只是顺便给她一个劝告,随她听不听。
直觉告诉容彗对方没有恶意,她紧跟在男人后面,随着他七拐八扭,居然跑进了一个员工更衣室,更衣室后面有一扇小门,男人一把推开,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
容彗踉跄着从门里跨出来,外面天色擦黑,青草和虫鸣包围了她,他们居然从大楼的后面跑出来了,能听到远处响彻夜空的警笛声。
旁边的男人扶着膝盖喘息,然后一把掀开了防毒面具,黑色的碎发被汗水沾湿贴在额头上,他昂着头甩了下。
看清楚男人的脸,容彗睁大眼睛,“秦…秦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