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持续飘落了一个多小时后,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停下了,没有逐渐变小,而是没有丝毫预示便戛然而止。
天空开始逐渐放晴,原本阴沉灰暗的色调被驱散开来。
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但那遥远高悬于天际的太阳仅仅只是一个微弱渺小的光圈而已,并未能给这冰天雪地带来些许温暖。
江雾吟与霍清淮并肩围绕着燃烧正旺的灶台而坐,灶膛内正烘烤着几只红薯。
随着时间推移,阵阵诱人的焦香味从里面飘散而出,弥漫在空气之中。
霍清淮操起火钳轻轻翻动了几下,然后将它们一一夹出。只见那四五只红薯的外皮都呈现出恰到好处的微焦状态。
他地将这些红薯放置在江雾吟拿着的托盘中,江雾吟随即端出了厨房。
等到红薯稍许冷却不再那么烫手时,江雾吟满心欢喜地伸手拿起其中一个。
轻轻剥开外皮,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色泽鲜亮、呈橘黄色调的薯肉,质地柔软细腻且香甜可口。
她迫不及待咬下一口,顿时满口都是幸福满足的滋味。
怪不得烤红薯会成为冬日三件套中的一员,在下雪天品尝这样一个热气腾腾、甜美可口的烤红薯,实在是太完美了!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氛围,正在啃食红薯的二人动作猛地僵住。
两人立马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红薯迅速收进了空间,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浓郁的烤红薯香味。
江雾吟灵机一动,急忙从空间内取出一瓶浓香香水,并对着四周拼命喷洒起来。
霍清淮被这股刺鼻的香气呛得咳嗽了几声后,迈步朝着门口走去。而此时,敲门声依旧持续不断未曾停歇。
“请问有什么事吗?”
霍清淮并未急于打开房门,而是开口询问门外的人。
听到有人回应,站在门外之人立马回复:“您好,我们是才到访过这里的巡逻队队员。这次来想问你们是不是有有发电机?”
听闻此言,霍清淮转头望向仍在不停喷洒香水的江雾吟。江雾吟显然也听到了屋外之人所言,原本紧按香水喷头的手瞬间停滞不动。
久久没得到回应门外的人着急的开口解释:“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确认一下,如果有的话能不能暂时借用一下。”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看到你们两位刚刚清雪的时候状态还不错,所以猜想你们应该有在自己供电。”
“实不相瞒基地发电站的仪器出了点问题,需要借用一个发电机带动起来,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上门来。”
“你们放心用完后马上就还回来,期间浪费的燃油我们会补偿给你们。”
霍清淮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压,伴随着“嘎吱”声,房门缓缓打开。
门外站立着四五个面容被寒风吹得通红的年轻男子,他们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被寒风击倒。
为首的男子耳朵上已然生了冻疮,此刻他正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眼神充满期待与渴望。
“快进来吧!”霍清淮侧身让开门缝,示意这些年轻人进屋。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般挤进屋内。一进入门厅,他们便感受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但仍有些呆滞,似乎还未完全回过神来。
“好香啊......”
不知是谁低声呢喃道。其他人也纷纷抽动鼻子,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正在对着镜子给自己喷洒香水的江雾吟的背影。
霍清淮轻声咳嗽一下,伸手指向旁边仍在运转的发电机。
“就是这个,你们先拿去应急使用吧。”
听到这话,几人才如梦初醒,将目光从江雾吟身上移开,连连道谢后,准备动手搬起发电机。
只见那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已经断开连接的发电机,迈着稳健的步伐率先朝屋外走去。
临行前,那位为首的男子面向霍清淮庄重地敬了一个礼,表达深深的感激之情,随后方才转身离去。
霍清淮默默注视着他们匆匆忙忙远去的背影,直到确认他们安全离开后,才轻轻合上了入户门。
江雾吟此刻立马将香水收入空间之中,如果刚才自己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手持香水,那么那些人或许就会猜到她之所以拿着香水站在此处,正是想借此掩盖某种气味。
幸好她迅速取出一面全身镜放置于身后,并转身背对众人,以此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
江雾吟低下头轻嗅自身,浓烈至极、几近令人作呕的香水味扑鼻而来,她不禁一阵恶心,急忙冲入浴室洗澡。
等她洗完澡走出浴室时,明显察觉到客厅内的气温已大幅降低。
轻轻推开半掩着的卧室房门,只见霍清淮正端坐于床铺之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籍专注的看着。
眼见江雾吟推门而入,霍清淮放下手中书本,轻拍身旁空位,。
“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江雾吟望向他手中冒出的吹风机,没有故作矜持,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背对着霍清淮。
吹风机通上电后,霍清淮的手指轻柔地穿梭于江雾吟的发丝之间,耐心地为她吹干擦的半干的头发。
“说是借用,其实根本就是冲着目标而来,我们哪有不借的选择嘛!”
江雾吟一边嘟囔,一边把两脚踩到了床沿之上,并将下巴垫到了弯曲的膝盖处。
听到这话,霍清淮不禁轻声笑出声。
“话虽如此,但他们的态度还算不错,而且还给咱们提供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身在基地里,那还是得尽量按照他们的心意去做才行哦。”
江雾吟心里当然清楚这一点,她刚才那么说并非真的不想借出东西,只是实在厌倦了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
住在这个基地里,她不会不乐意为基地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但仅仅只是对这种被人严密监视的状况感到十分不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