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自然不傻,虽说中午那份地三鲜标价八十八。
可吃完之后神清气爽浑身舒适的感觉是真的。
自己的朋友也说自己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八十八虽然对于刚毕业的普通学生来说不算太小的数目。
但你要是把这玩意归结成护肤品,那可就性价比太高了点。
更何况,地三仙还很好吃。
“爆炒见手青?”
“五百八十八?”
女孩念得一字一顿。
小摊里坐着的赵金凤倒是没什么反应。
除了张金发他爹这种关系户,并且看起来收入不低的中年人。
什么正常人会在小摊花小六百块钱吃一份这玩意?
云平倒是饶有兴致地看向女孩的头顶。
她的气运倒是与中午差不多,甚至那仙缘的浓度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如果非要说出区别,也就是那仙缘正随着女孩的呼吸逐渐波动,如同疯狂摇摆的内心。
“老板...这菌子...为啥卖得这么贵?”
女孩没有在意早就施展术法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的云平,问向依旧刷着手机的赵金凤。
赵金凤根本没指望女孩会买,随口回了一句:“好吃。”
“嘶...”
女孩头顶的仙缘越发飘摇。
赵金凤的态度确实不太好,可女孩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中午他也是这副爱搭不理的态度,可那地三仙确实也与众不同。
这爆炒见手青的味道...
是不是也值这个价?
女孩的眼睛越来越亮,头顶的仙缘也越发稳定。
赵金凤虽说还未学会望气,但女孩表现出的好奇与热忱倒是直接落在他眼里。
“我跟你说啊,这玩意吃下去反应可大。”
赵金凤还算有点良心,劝阻着女孩不要冲动消费。
“你要是真有钱没地方花,明后天你再过来我还卖地三鲜。”
女孩却更加好奇:“有啥反应?”
在赵金凤看不到的角落中,那仙缘越发稳定且耀眼。
赵金凤回忆着刚才张大海的反应:“就...流油汗,肚子也没了,体重也降了,身上还滂臭,人都能白好几圈。”
云平险些没憋住笑。
果不其然,那女孩随着赵金凤的劝阻,直接拿起手机扫了码:“别说没用的,炒一份。”
钱花没了大不了去打暑期工赚!
这么好的美容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
赵金凤的脸上写满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最近自己遇到的犟种怎么这么多。
赵金凤盛出一些切好片的无限孢子,翻炒了起来。
却不料云平略作思索,开口嘱咐道:“炒九成熟。”
女孩吓了一跳,才发现原来摊位里还站着一个人。
赵金凤倒是吸了一口凉气:“校长,她只是凡...啊,九成熟肯定会出事的!”
云平给了赵金凤一个放心的眼神。
赵金凤心中叹气,心中计算着炒九成熟要多久。
略作思索,赵金凤顿感自己的厨艺还不够格。
但他也有自己的方法。
只见赵金凤直接用锅铲铲出一片大约三成多熟的无限孢子,就这么塞进了嘴里。
“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他咬牙切齿。
随后眼睁睁看着那锅里的菌子上浮现出熟悉的进度条。
女孩刚被云平吓到没一会,就又看到了约等于生吃见手青的场面。
她拿起手机:“用我帮忙叫120吗?”
赵金凤摇了摇头,全身心投入到面前的菌子锅中。
进度条到达了百分之九十。
赵金凤关火装盘。
以云平同款的抱膀姿势看向女孩:“希望你没事。”
事实上...事挺大的。
女孩本以为赵金凤的形容多少有些夸张。
但当自己身上真的出现下水道反味同款香型的时候。
她还是疯了。
这份爆炒见手青到底有没有美容的效果她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女孩看着自己逐渐被油汗浸透的刘海,还有从毛孔内不断涌出的黑色污物。
女孩本来身型极为苗条,皮肤也算细腻白皙,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敢相信自己体内还有这么多难以言喻的东西。
云平打了个响指,施展出隔音术才让那女孩的尖叫声没有惊扰到附近的居民。
咣当一声巨响,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
赵金凤看着昏倒在地的女孩,看向云平:“校长,咋办?”
云平满脸写着仙尊的风范:“这份无限孢子乃是你所炒制,这女孩的收尾工作也应当你来进行。”
赵金凤直接拿起了手机:“那我报警吧。”
云平侧目看着他:“难道你要自首说,你炒见手青没有炒熟,把妙龄少女毒晕在了学校门口?”
赵金凤都快疯了:“您真的是仙人吗?您就不能干点仙人应该做的事吗!”
也就是小摊的位置光线确实不佳,否则路过的行人或多或少也会帮这师徒两人伏法。
云平不在乎地耸耸肩,伸出一只手搭在赵金凤的肩膀上。
灵气流转,不仅氤氲在了云平的眼眸之上,也同样指引着赵金凤丹田气海内的灵气氤氲在他的眼眸中。
“望气的法门,有时间教你。”
“你且看这女孩的头顶。”
赵金凤第一次进入这种状态,直接忘记了刚才对云平的怨念,望向那女孩的头顶。
白色的普通气运氤氲其上,但在那白色气运之中,赵金凤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发黑的紫色。
只是那黑紫色并不严重,甚至在逐渐散去。
云平的声音在耳边传来:“紫黑色为恶煞突袭,破财死伤近在咫尺。”
“大运之前必有大劫,若能把这劫难渡过,那便是另一重光景。”
赵金凤自然不傻,他想起自己刚炒的那份无限孢子:“所以她这份破财死伤的劫难是咱们给的?”
云平摇摇头:“望气的学问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更多讲究的是顺势而行。”
“你这么想,咱们逼她吃这份无限孢子了吗?”
“你是不是还一直劝她别吃?虽然劝诫的话术有待商榷。”
赵金凤茫然地点点头。
云平则继续说道:“所以无论是花了小六百块,还是就这么昏倒在地,都是她自找的,而你只是收了钱办了事,她的现状不牵扯你的因果。”
赵金凤似懂非懂。
转念又问道:“不过校长,五百多就算破财了吗?”
云平的声音郑重了许多:“所以说修行最忌思维僵化,如果你今年四岁,孤儿院老师给了你十块钱让你买零食,你走着走着把这十块钱丢了,你会哭多久?”
赵金凤极为诚实:“那我可能得心疼到现在,半夜惊醒给自己俩嘴巴子。”
云平嗯了一声:“那如果你现在卡里有五万多,被电信诈骗走了四万五,出门又丢了十块钱现金,你觉得哪个才叫破财?”
赵金凤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所谓的破财其实是和人们具体的资产挂钩的?”
云平摇了摇头:“答案是都叫破财,只是一个大一个小,那十块钱丢了,可能你因为心疼走得慢点避免了一次崴脚,那四万五被骗走了,你报警还能追回来,当然追不回来也是有可能的,但你也长了记性,起码下次再可能被骗的时候省的被骗两三百万。”
“望气一道博大精深,纵使是我也没有完全堪破,道法无常,你我也只是普通的修士罢了。”
赵金凤感觉云平有几分感慨。
只是他转念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赵金凤指着依旧昏迷身上还在不断流汗的女孩:“校长,您对我的教导我放在心里,但是她怎么办?”
云平满脸自然地指向街口:“平事的这不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