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们反驳道:
“夫人可不要给我们乱扣帽子,我们对您自然是万分尊敬的,就好像对殿下一样。”
“正是正是,我们不过心系殿下,才会对你朋友的事如此愤怒,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也…”
显然,他们其中已经有一些怂了,毕竟沈逐安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总之我们也不是非要计较,都是为了殿下着想,至于此事该怎么处理,也全凭殿下意思。”
“沈逐安。”
林念遥搂紧了大鬼的胳膊,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外毫无掩饰的显露着对沈逐安的亲昵,毕竟事关曾聪和默霭,他已顾不上了,哪怕要当众求沈逐安,他也愿意。
一双大掌搂住了他的腰身,一人一鬼的距离瞬间拉近,林念遥抬眸看向面前的大鬼。
“夫人这是在为你的朋友担忧吗?你若平时也对我如此就好了,我就不至于这么乱吃飞醋,还兀自伤怀了。”
说罢,主动过来用鼻尖蹭了蹭林念遥的脸庞。
林念遥愣住,沈逐安说话的声音很轻,仅他们彼此能够听见,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吹了一句耳边风,沈逐安便妥协了。
这只大鬼转身对宾客道:
“好了,诸位,不要被这小事扫了兴,时辰到了,我就先失陪了。”
语毕,他俯身一把将林念遥打横抱起,在一片起哄声中走远。
其中,唯有秦京猛一跺脚,怒骂了一声“祸水”。
都说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总算回归正道。
林念遥扯掉的盖头还落在铺满了大枣核桃的床上,沈逐安拿起,重新给人盖好,说道:
“盖头自己挑的可不行,得重新来。”
不等林念遥回话,眼前已然再次暗了下来,现在他只能凭着触觉来感受沈逐安。
目不能视,突然间有些没理由来的紧张,林念遥咽了口唾沫,等待着大鬼的动作。
“沈逐安?”
挑个盖头也需要犹豫这么久吗?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让他红了耳根,他觉得自己有些局促不安,又有些迫不及待,想掩饰又在沈逐安的眼中无所遁形,面上更加臊得慌了。
随着盖头掀起,爱人的脸映入眸中,林念遥不觉愣神,反应过来时,他一将自己送了上去。
“遥儿别急,还有合卺酒没喝呢。”
一吻毕,沈逐安从阴仆的手中拿过合卺酒,一杯递给林念遥,然后挽起他的胳膊,与其交杯。
浊酒入喉,带起一片辛辣,林念遥皱起眉头,突然觉得就这么一口,自己便醉了。
他或许这一辈子就只喝这么一次合卺酒,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沈逐安…”
他轻唤着面前大鬼的名字,空着的右手抚上了沈逐安的脸。
“我在。”
那双有力的臂膀搂住了他,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密不透风,就连这颗心似乎也被填满了,林念遥此时的感觉很奇怪,有点幸福,又有一点想哭。
“沈逐安,让我来替你实现愿望吧。”
随即,他能感觉得到身上的人顿了一下,随即动作越发激烈起来,带着他一同沉沦其中。
这绝对是昏天暗地的一晚,林念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沈逐安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身上可重,重的他怎么都挣扎不开。
耳根很清净,再听不到外头宾客们的声音了,他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枕边人熟睡的面容,直至那双锐利的眸子察觉到他的目光,清醒过来。
“醒了?”
沈逐安充满磁性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餍足,他侧过去,向怀里的爱人讨吻,许是这过于不正经的动作又有了点火的趋势,林念遥嘤咛一声,扯着略带沙哑的嗓子问道:
“别动,我还累着呢,对了,你的朋友们已经回去了?”
“当然,天亮了。”
其实沈逐安邀请来的那一些本就极少在阳世出现,他们不喜生人,许多年已经习惯呆在地府。
然小妻子语气闷闷。
“你的那些朋友都不喜欢我,尤其是秦京,三番四次在我眼前刷存在感。”
肯定的语气,证明林念遥对此早已没有怀疑。
“沈逐安,我替曾聪与你说一声谢谢,也谢谢你在昨晚的时候站在我这一边。”
“我不站你这一边,站谁这一边?至于秦京,你不必在意,他前一百年的时候被生人欺骗过,后来就变成这样了。”
沈逐安失笑,想起曾聪的事情,他轻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幸好你朋友收的是那些过路的游魂,没把主意打在我请的宾客身上,不然事情就没那么轻易过去了,他一个普通人会做这样的事,也是为了用自身血液饲养的那小子吧。”
“是。”
林念遥简单的说了一下曾聪与默霭换命的事情,听完之后,沈逐安只回了一句。
“世人皆各有烦忧。”
这话让林念遥想笑,但他只是扯了扯嘴角。
“我跟玄阴师父说了,要把这间婚房再借用几天。”
这件事沈逐安可不知道,诧异道: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我既然要进入你的记忆,那我的躯壳得先安置好吧?”
原来这人连这个都想好了,沈逐安攥紧了林念遥的手。
“遥儿,就算我达成心愿,我也不会走的。”
“真的吗?”
“我何曾骗过你?”
林念遥没说话,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他根本不敢拿自己的感情去赌,无论何时,他都必须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不说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
“…好。”
林念遥闭上双眼,他知道,当再一睁眼时,眼前的世界就是1300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