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昭陵回来,李恪就接连发布了几道诏令。
第一道诏令就是官员的变动。
刑部尚书改成了王方翼,且王方翼还兼尚书省参知政事,兵部尚书苏烈和吏部尚书上官仪都加了中书省参知政事,原刑部尚书长孙涣改任鸿胪寺卿。
鸿胪寺卿也进行了改动,那就是对外情报搜集是第一要务。
第二道诏书,改勋官制度,勋官分为武勋、文勋和民勋,皆分九阶。
勋官的名称都是一样的,但是为了区分,勋官会颁发特殊的勋带。武官带红色勋带,文官带黑色勋带,民带蓝色勋带。勋带皆由上好的绸缎所制,上锈黄色龙纹,意为天子所授,一条龙纹代表勋官一阶。
第三道诏令,在大唐驿站的基础上成立大唐邮政。邮政主要业务有:
一、送信,不管是官方信件还是民间信件,都可以送。官方信件免费,而民间信件三文钱一封。官方信件的定义是:公务信、将士的家书、战报。官员的私信不得走官信通道,否则视为贪污。
二、客栈,官员上任可在邮政客栈免费住宿。军属不管何时何地,皆可在邮政客栈免费住宿。
第三道诏书,在全国组建巡防局,同时在各省组建刑司,在州\\府组建刑曹,在县组建刑局,巡防局归各地刑局管辖,刑局归刑曹管辖,刑曹归刑司管辖。但是,刑司和刑曹具有临时调集所属刑句下辖的巡访局的能力。
巡访局的主要任务有二;一是维持治安缉拿罪犯,二是防火。
第四道诏书,在全国各省建立法司,在各州\\府建立法曹,法司和法曹都归大理寺管辖。巡访局逮捕的罪犯,由各地法曹审判量刑。如果罪犯对判罚不满,就像法司申请重判,如果不满法司判罚,可上诉至大理寺。
第五道诏书,在各省建立监察厅,归监察院管辖,专门负责监察各级官吏。如果监察院发现官吏不法,在想监察院申请后,可以逮捕官吏并且直送大理寺!
看着李恪这五道诏书,朝臣们可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前面三道诏书还好,没什么问题。后面两道诏书,可都是盯着进一步加强对地方的掌控去的。
第四道诏书剥夺了省、州\\府和县一把手的司法权,第五道诏书则是将监察制度下到了省一级。也就是说,一旦李恪觉得时机合适了,监察制度绝对会延伸到县!
到时候,尸位素餐的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朝臣们更多地是幸灾乐祸。虽然第四道诏书和第五道诏书表面上看对所有地方豪强都带来了超强的压力,但感受最深的,其实还是河北世家和江淮豪强。
尤其是河北世家!
可以说,杨家先献书后献田献丁让李恪彻底没了顾忌。毕竟,最强的两个外戚都和自己站一起了,李恪收拾其余世家豪强还有什么压力。
而且,关陇、河东、江南三地的世家,这两年学着萧家也都过得很滋润。因为不再控制大量田地和隐匿人丁,李恪只要这三地世家子弟管住在官场的手脚,别乱伸来伸去的,基本就不打压了。
所以啊,现在这三地的世家,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河北世家的窘境。
因此,朝臣们相当配合李恪的第四道和第五道诏书。
随着第四道和第五道诏书的送达天下,河北世家的嘴巴是极其苦涩。
巡访局的人是本地人可以担任,但是刑、法、监察这三的人全都必须是异地为官,而且为官只能三年,三年后就必须再次异地调动。可以说,就是为了尽可能减少这三的官员和当地世家豪强的勾联。
河北世家心里苦啊,李恪现在虽然放开了科举,但科举是三年举行一次。李恪登基才五年,还是贞兴三年才举行了一次科举。那次科举一共只取了十人当官,没考取的全部分给了五都的国子监。
十有八九,贞兴三年的那次科举,恐怕是面向所有人天下人的最后一次了。以后的科举,恐怕是国子监监生才有资格参加了。
没错,以后的科举确实是只有国子监监生才有资格参加了。可以说,李恪就是在渐渐斩掉世家对科举的影响。
五都国子监目前的监生生额加起来一共是两万人,其中西京和东京名额最多,加起来就有一万两千。晋阳名额是两千,南京名额是五千。没错,留给北京的名额只有区区一千,而河北很不幸,属于北京这个都的管辖范围。
当然,世家们心里也很清楚,随着大唐开发的地方越来越多,会不断设立新的州县。以后国子监监生的员额,肯定也会逐年上涨。但是,只要河北世家不认输,那么北京国子监,绝对会是员额最少的国子监。
国子监的监生,所读经义都是朝廷印刷的,而且以后考试,考题也绝对都是从朝廷印书中选取的。这样一来,世家只要不献书,那么愿意去世家学堂读书的寒门子弟就会越来越少。
世家经义要想传承,光靠自家子弟是不足的,还得加上大量寒门士子!
公廨里,一帮老臣正在谈天说地。
“没想到,陛下在这个时候,还会给河北世家来一刀。”裴宣机笑道。
“谁让河北世家不献书!”岑文本乐呵呵地道。
“河北平叛,河北世家的田地和人丁被陛下几乎给拔干净了,所以河北世家迟迟不愿献书。”于志宁也笑了几声道。
“ 仲谧,太子可好教导?”岑文本笑道。
“不错,太子颇有先帝之风!”于志宁叹道,“先帝当年若执意立陛下为太子,或许靖难之事都不会发生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颜勤礼在一旁有点唏嘘,“赵国公当时权重,先帝又没有了雄心壮志,不想在自己生时看到什么动乱,就只好退让了。不过好在,陛下没有辜负先帝的厚望。”
“颜公,我总觉得你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颜家可……”
没等许敬宗说完,颜勤礼就冷冷一笑道:“别把某家和河北那些鼠目寸光的算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