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乌骨正在汗帐里发愁要不要撤军。
现在撤军,说不定还能逃掉,但是威望绝对是大跌,搞不好不少部落会逼迫自己退位。不撤军吗……
乌骨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撤军,不说别的,前些日子斥候还能去探查消息的时候,说唐人的帐篷是没有自己这边多的。
唐人的帐篷没有自己的多,说明唐人的军队来得不多。
既然自己人多,那么就胜利的希望很大!
更何况,唐人的皇帝也来了,如果抓住唐人的皇帝……
乌骨狠狠吞了一口唾沫,那得会得到多少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就在乌骨异想天开的时候,一个将领连滚带爬地进来道:“可汗,唐人攻来了!”
乌骨大惊,赶紧走出帐篷,果然,南方的天边处,一团烈焰正在席卷而来!
“快快迎战、快快迎战!”乌骨大喊道。
铁勒人是不怎么懂防守营寨的,躲在营寨里对铁勒人来说和死路没太多区别,反而是原野阵战一旦输了跑起来还容易许多。
很快,铁勒人一个个赶紧穿盔带甲,骑着战马很是雄赳赳出营了。
起码看起来很是雄赳赳的。
……
看着铁勒人出营,唐军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开始有条不紊的列阵,同时中军台迅速架了起来。
与此同时,铁勒人也迅速列好了阵势。
从高处望去,会发现唐军是中央方阵,两侧骑兵都是锋矢阵。
李恪带来的两万人很均衡,一万骑兵一万步兵。骑兵中有两千甲骑具装,全部放在中军,八千甲骑左右各四千。步兵中炮兵一千人,携带着两百门子母炮,剩下的除了三千带弓和槊的传统步兵外,其余的全是燧枪兵。
左翼骑兵主将尉迟宝林,右翼骑兵主将秦怀道,步兵主将程处默。没错,李恪将秦怀道都从杭州诏了回来,就是看重秦怀道的破阵能力。
负责指挥全军的李积用望远镜看了对面铁勒人的阵势后,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发了下去。
很快,左右两翼的唐军骑兵行动了起来,他们脱离了唐军大阵,一左一右向着铁勒人的两翼扑了过去。
见状,乌骨也赶紧调动军队前去迎战。
仆固歌滥拔看着在那里发号施令的乌骨,再看看自己的几个儿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几个儿子会意,当即就开始安排下去了。
前天晚上,仆固歌滥拔的使者就进入唐营了,代表仆固和回纥两部的投诚。
双方的约定是,在大唐的骑兵突入铁勒人中军后,两部迅速反正!
为了表示大唐的诚意,李恪当即表示战后可以安排仆固、回纥、同罗三部都进入河套。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也需要三部一点点诚意。
仆固歌滥拔得到了使者的回信后,就立即明白大唐需要的诚意是什么了,很简单,学习那些当初反正的阿史那和阿史德两族的人就行了啊。
昨天晚上,仆固歌滥拔再次派出使者进入唐营,表示三部将永远沐浴在天可汗的光辉下,愿生生世世为大唐之民,为大唐守护河山。
很上道,李恪当即就拿出了六个都督府的都督以及三十来个京师清贵官职出来。六个都督是给有才能的人的,那三十来个清贵官职,给没什么才干的人。而且,李恪表示,三部贵族的子弟可以入国子监,但能不能学出本事来,得看他们自己了。
得了使者的回复尤其是还带回了有大唐皇帝玉玺盖了印的,只等他们自己填上名字的委任状,仆固歌滥拔大喜过望,赶紧派人暗中去通知回纥部的药葛罗独解之。得知唐皇那里有回信了,药葛罗独解之顿时大喜,借着喝酒的名义过来找仆固歌滥拔,两人细细商议了一番后喝酒尽兴而散。
秦怀道看着铁勒人越来越近,冷笑了一声,指挥着麾下骑兵划过一道弧线,然后急促的短号声响起。唐军将士们会意,将长槊挂在得胜勾上,然后弯弓搭箭,对准了疾驰过来的铁勒人。
“咻咻咻”的破空声中,尖锐的破甲箭划过短短的距离,然后轻易撕开了铁勒人那劣质的革制甲胄,破开了肌肤洞穿了肌肉,带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一具具身上插着箭矢的铁勒人从马上栽倒到地上,然后在马蹄践踏之下,化作了草地上一滩猩红夹杂着白色的泥堆。
“放箭!放箭!”追着的铁勒将领大急,赶紧大喊道。
铁勒人也忙不迭地拈弓搭箭射将出去,但却收获了唐军将士无情的嘲笑。
因为铁勒人的箭矢要么射不到唐军,射到了要么是挂在外面的布面上,要么是直接被弹开了。
“冲、冲冲!冲过去砍了唐人!”
铁勒人的戾气也上来了,将弓箭放回鞍袋里,挥舞着弯刀嘶声吼叫着疯狂催动胯下战马向着唐军冲过去。
看看差不多了,秦怀道让唐军将士放下弓箭,然后持槊在手,微微划个弧线后,直接和铁勒人对冲!
一片凄厉的惨叫声!
数不清的铁勒人被唐军将士的长槊刺杀当场,尸体如同下饺子一样从马上跌落,然后沦为马蹄下的肉泥。
迎战秦怀道的铁勒骑兵崩溃了。
在刚才的对冲中,秦怀道一马当先直接撕开了铁勒人的战阵不说,还直接阵斩指挥的铁勒将军,连同好些十夫长百夫长什么也给斩杀当场。
看着调头往铁勒中军直接逃散的溃兵,秦怀道想追击过去,却听到了要求回军的命令,无奈地回阵。
另一边,尉迟宝林也将那支铁勒骑兵杀得大溃。
看着唐人击溃了自己左右两翼迎战的骑兵却没有追击,乌骨还在想着怎么回事,才发现唐人的步兵方阵,离自己的大阵只剩下三百步的距离了。
长槊大阵立起,一门门子母炮迅速装填到位,迅速瞄准,唐军炮兵做好了开炮前的一切准备。
“开炮!”见前方打回了就绪的旗语,李积冷冷地道。
唐军炮兵赶紧将火把点燃捻子,然后一门门子母炮喷出了绚烂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