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奴才们并不同情掉下来的零零六,因为当他们见到陛下牵着一个男人从寝宫里走出来,并且亲密无间时,他们的表现并没有比零零六更好。
他们内心已经有过一番惊涛骇浪了,现在反而能泰然处之......个鬼。
即便那个男人头发随意地垂在身后,有着比女人还要美好的容貌,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啊!
这些人里,尤其是梅公公,已经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陛下说话,谁都不敢抬头,假装自己又聋又瞎还是哑巴。
零零六也灵魂出了窍。
为什么陛下会牵着小九的手?是他想的那样吗?
还有他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为什么小九的黑色暗卫服,变成了黄色长袍?
好像还是皇太子制式,难道陛下早已有了流落民间的皇子?
都这么大了!
一定是看错了吧,他恍惚间眨了眨眼。
皇宫里是不可能有人敢穿帝王象征的颜色。
刚刚那一瞥,小九似乎头发都没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庄阳虽然没有束发,但也简单的将头发拢起悬在身后,丝毫不让人觉得凌乱无礼,反而增添了些许既明艳又慵懒的气质。
之所以没有打理,自然是因为厉尧的恶趣味。
庄阳看到零零五,却一直在想着他体内两个灵魂的事情。
零零六摔下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庄阳点了点头,他也算和零零六相识。
就是零零六太粘人了。
他突然发出感慨:“暗卫其实是个很无聊的职业。”
厉尧虽然不会像狗皇帝一样动不动就暴怒,但也轻车熟路地端起了上位者的姿态。
他并不想管朝廷的事,但也见过庄阳暗卫的打扮。
他沉默地摸了摸庄阳又长又顺的头发,转头看向梅公公。
“前面是什么地方?”
梅公公并没有质疑陛下的问话,他尚且还有些恍惚,但条件反射地弯腰回应:“回陛下,前方是东六宫,娘娘们的住所。”
说道“娘娘”,他有些牙疼!
但那些是真娘娘,而不是他看都不敢看过去的那个明艳的男人,他的救命恩人。
厉尧听后立刻牵着庄阳往回走,心里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句,否则就带着宝贝去了女人堆了。
“宝贝,你想当侍卫长吗?”
庄阳想到自己听过的一些关于侍卫长的消息。
似乎陛下有意让零零五当侍卫长。
庄阳抬头看向厉尧,“那零零五呢?”
厉尧想起还有这么个人物,皱了皱眉,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他靠近庄阳,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
“宝贝,这个人就交给那个狗皇帝吧!”
明明是不怀好意,但这抹笑意出现在暴君脸上,却显得极其邪肆。
但没人敢看他。
“你还是不要当侍卫长了,没什么好当的。”
厉尧嘟囔了一句,“还不如当我的皇后呢。”
厉尧凑得极近,声音放低说悄悄话,下人们全都下意识放慢脚步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旁人听不清他的话,但庄阳听得十分清楚。
哥哥是皇帝,他是皇后,嗯,应该的。
他也凑到厉尧耳边,说悄悄话。
“哥哥,我也不想当侍卫长,肯定很无聊的。”
“我觉得零零五很合适,要不就让他当吧。”
听说侍卫长是要保护皇帝的。
庄阳对零零五感兴趣,若是侍卫长在皇帝身边上班,他就可以近距离观察零零五了。
“嗯,那就听宝贝的,狗皇帝他也听到了。”
庄阳被“狗皇帝”逗乐,总觉得哥哥是在骂自己。
凤亦霖被“狗皇帝”三字刺激过无数次了,现在竟然对这三字产生了免疫,甚至觉得若能逗笑宝贝,也是件好事。
他知道厉尧不怀好意,自己对零零五根本就没有任何逾矩,但就是因为对他的那点宽容,反而变成了特殊。
想到这点,他自己也有些膈应,眼神中不自觉就带上了暴虐的狠意。
零零五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总不能毫无缘由地杀了他,就算是暴君,杀人也要有理由。
这事已经被厉尧当成黑历史,时不时拿出来嘲讽他。
但凤亦霖也不惧他,尤其是知道厉尧根本无心政事,他反而放下了心。
哼,他根本就做不到独占宝贝。
凤亦霖不知庄阳为何要让零零五当侍卫长,但若是宝贝的想法,也并无大碍。
现在侍卫长职位空了出来,但禁卫统领的死还很蹊跷,这事也拖了一段时间,竟然还没查出原因,真是群废物!
天色渐黑,一行人打道回寝宫,没走几步,就见回廊尽头冲出来一个人,竟是个披头散发的。
侍卫奴才们都离得渐远了,那人径直冲向庄阳。
并且黏糊糊地喊道:“陛下~,你终于来看花儿了~”
那人似乎看错了,错把庄阳当成了皇帝。
在她即将靠近的一瞬间,厉尧快速拉开庄阳。
她身后赶来一个暗卫,猛地老鹰抓小鸡般将女人后衣领提了起来。
“花贵人,得罪了。”
花贵人被他这么一提,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像足了一个女鬼。
厉尧身后的庄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来人是零一零,当他抬头看向厉尧时,却被他身后露出来的半张笑脸惊得丢掉了手中的女人。
“零零九,你不是在休息吗?”
零一零大叫一声,当意识到陛下还在,自己竟然对着陛下大呼小叫时,零一零被自己找死的举动吓到,立刻跪了下来。
“陛下恕罪,属下一时心急,扰了陛下兴致。”
“嗷嗷~哪个天杀的,竟敢丢本贵人,嗷~该死!”
花贵人被丢到了护栏外,嗷嗷直叫唤。
本来就披头散发遮住了半张脸,如今更是像个疯子。
庄阳认出零一零,从厉尧身后走了出来。
因为零一零给自己找了休息的理由,他对零一零很有好感。
厉尧身后一群奴才赶过来,梅公公惊惶地靠近,这种事情当然要他出马了,万不可让陛下心烦到想杀人。
“大胆花贵人,在陛下面前竟敢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侍卫扶起花贵人,反手扣住她的手臂带到厉尧面前跪下。
花贵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周遭,挣脱侍卫的钳制,伸手撩起头发,这次终于找对了人。
她对厉尧抛了个媚眼,声音娇滴滴地喊道:“陛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