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和姐姐在高专玩了好几天,幼儿园都没有上。
露子表示这些都不是问题。
因为平常压根不需要出任务,成绩太优秀,夜蛾老师对她的翘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有大把的时间来陪惠惠和津美纪成长。
两个孩子品尝到了缺失许久的“母爱”,天天缠着她要玩耍。
露子姐姐很厉害,会魔法,脸上还有一双细长的副眼,还会时不时出现一张嘴巴。长得漂亮,头发还是银色的,跟tV里的仙子一样——
实在是太酷了!
津美纪已经把她当成了偶像。
惠惠是名副其实的动物之友,天生就很喜欢动物。
他在某天发现自己能召唤出玉犬了,兴奋地朝露子求夸夸。
“惠的天赋很好呢,以后多加锻炼,一定能成为最强的十影!”她温柔地揉着他的海胆头,夸赞道。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
小海胆和姐姐在操场玩沙,顺便看白毛哥哥和刘海哥哥跑步,不知不觉就躺在树荫下睡着了。
“哟,这两崽子在你这过得还不错嘛。”
不远处,伏黑甚尔正在和露子谈话。
她以为他的父爱终于觉醒了,带点希冀地问道:“你终于想通了?”
“不。”他烦躁地摸了摸好久没洗的头发,脱下鞋倒了倒里面的沙粒,然后才说道:
“我赌马输了,欠了一屁股债,所以专程过来找你预支下次包月的钱。”
“……”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怎么,不愿意啊?”甚尔“啧”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也不是白拿你的钱,只要你帮我还债,这具身体随便你用……”
等等,你的台词很危险啊!
他的嘴跟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露子头疼地刚想说教说教,脸上就裂开一张嘴。
“零咒力的垃圾,离她远点。”
甚尔停下了唾沫攻击,盯着这张嘴巴说道:“嗯?什么东西?”
宿傩开口:“她是我的妻子。”
他的语气既不屑又傲慢:“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箱,像你这种有害垃圾,连杀你都嫌脏了手。”
露子前天刚和他科普了垃圾分类小知识。
她都能想象宿傩此刻的表情了。
肯定很可怕。
露子张了张嘴,刚想打破僵硬的气氛。
没想到甚尔厚脸皮地语出惊人:“这样啊……你们夫妇一起,我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秒,他就被露子下禁言术了。
她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瞅了眼睡得正香的姐弟俩,心中越发坚定了踹走甚尔的念头。
道德败坏,世风日下啊。
“说起来,伏黑甚尔,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她问。
他掏了掏耳朵,浑不在意地说道:“我接了你的悬赏,追踪到这来的。”
她已经找不到词可以吐槽这个男人了。
“我没钱了。”
他闻言,转身就走。
“哈?不早说,浪费老子时间。”
“等等!”
露子拉住他,还是努力地劝解:“你四肢健全,就不考虑自己找份稳定的工作吗?”
“又能玩女人又能白捡钱,我为什么要工作?”他拉开口袋,点了根烟,反问她。
好有道理啊。
不对!
露子平复了下心情,声音微冷:“……你这么堕落,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妻子呢,你对得起她们吗?”
男人不说话了。
他摸上了嘴边的疤痕,似乎陷入了回忆里。
那个曾经给他爱的女人,生下了惠就永远地抛弃他了。
伏黑甚尔已经在失去至爱的那天死去了。
现在只是一尊行尸走肉而已。
她以为是自己的失言戳到他痛处了,说道:“抱歉……”
“现在就很好。”明朗的风传来他的声音。
“……欸?”
甚尔看了看树底下睡着的孩子,眼底出现了一丝柔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们交给你抚养,比我这个尸体父亲好,这样就足够了。”
他们擦肩而过。
吐露的烟圈吹起了一缕银发,她的脸陷入了阴影里。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太过分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附近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成为你拿来逃避现实的撒气筒?”
“听好了,伏黑甚尔——惠和津美纪不是为了你而存在的,天底下也没有妈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爱里长大。你辜负了妻子的愿望,也辜负了孩子对爱的渴求。”
“爱是生命连结的脐带,不是世界抛弃了你,是你主动抛弃了这个世界。”
露子轻轻地抱起两个熟睡的孩子,放在他怀里。
“重新捡起你的世界吧,伏黑甚尔。”
他看着睡得流口水的惠惠舒服地翻了个身,孩子嘴里无意识地呢喃:
“……妈妈。”
他一下子怔愣了很久,脸上还保留着火辣辣的疼痛。
他试着感受手臂上沉甸甸的重量,并不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感觉是什么。
很柔软,很温暖。
孔时雨打来了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喂?”他的嗓子有点哑。
“悬赏呢?完成了没有啊?”
他挂断了。
津美纪抱着结实的肌肉咬了一口,脸上迷迷糊糊地带着幸福的笑容:“今天吃鸭肉……嘿嘿嘿……”
甚尔猛地回头。
露子已经走远了。
……
没有过几天,高专新来了一个体术课教练。
“听说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真的假的?”夏油杰小声问道。
“肯定是假的,骗谁呢?”五条悟抻拉了一下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杰,你也太没自信了,虽然我们打不过露子酱,但是体术还是number one!”
黑发少年甩了甩刘海,低声说道:“可是我们体术也打不过露子啊……”
白毛少年自动忽略了这一事实。
听不懂,听不懂。
反正露子酱去给惠惠他们上课了,体术课还是他的天下。
“老欺负一年级的小学弟也没意思,杰,下节课我们去会会这个新来的,定要叫他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他兴奋地拽着杰,二郎腿已经快要翘到了天上。
体术课上,他们碰到了一脸淤青的灰原雄。
“啊,学长好……”
夏油杰问他:“怎么回事?七海下这么重手?”
憨憨学弟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指了指坐在软垫上的男人。
他们明白意思了。
五条悟断言道:“不就一身腱子肉吗,也就看起来块头大而已,杰,你先别上,我来把他打趴下!”
夏油杰默默地让开。
悟,保重。
伏黑甚尔听到了挑衅,不爽地勾了勾手指:“五条家的小鬼,今天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
打斗声持续了一整个下午。
家入硝子第一次在医务室看到这个白毛男。
“哟,你们两个‘人渣’,又惹露子生气了?”
杰和悟互相搀扶着坐到了病床上,对视一眼。
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