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宜的骨头都要痛散架了。
世上哪有人前脚被男朋友求婚,后脚就坠落山崖命悬一线的呢?
就因为她被求婚时太高兴,激动的朝天喊了一嗓子。“我现在幸福的要死啊!”
老天爷当了真。
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就劈在安子宜的脑壳上。她便在男朋友和众多亲友的见证下,被雷电炸翻在山崖底下。
想结婚?天理不容!
安子宜躺在山崖下憋着一口气,太委屈,一定死不瞑目。
眼看着要去会见阎王了,耳边却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人狠狠踢了她两脚说道:“死没死啊,老娘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赔钱货,脸都叫她丢尽了。”
安子宜看不清女人的面容,但是疼痛让她的脑子清醒片刻,她昏沉沉的抓住女人裤脚呢喃:“救我……”
女人冷酷的踢开她的手,男人急促地声音传来:“她娘,丫头还活着呢,快把人救回去!”
“救?救个屁!家里穷得都吃不起饭了,还要搭上这个累赘。安青山……我告诉你,她断胳膊瘸腿也好,我是一个钱没有给她治的,她要死赶紧死,别半死不活地害了老娘。”
“王三凤!你别不讲理,不救,难道扔在这荒野抛尸不成?她毕竟是我女儿。只要有口气儿,我就不能不管她。”
迷迷糊糊,安子宜感觉自己被人背在了背上,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一张木床上。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成了棉麻素裙,右腿打着木板,被布裹得结结实实。腿上阵阵刺痛传来,看样子应该是摔骨折了。
安子宜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发现入眼处的墙壁竟然都是用土块垒出来的,屋里的所有用具不是草编的就是竹子做的,再不然就是木头的。
一切都很古朴无华。
她望着窗外心里有点儿焦躁,又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却听门外吵闹得厉害。
“哎呀天爷啊!给这个害人精填窟窿,我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呀!”
“……”
门外女人骂得凶残,安子宜忍不住皱了眉头。印象中好像是一对夫妇救了自己,可听这动静,她心里七上八下,有些摸不着底。
‘吱呀……’一声,房门猛的被推开。
女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她瘦高个儿顶着一张圆长脸,两颊颧骨突出。身上穿着仿古的衣裙,袖子挽起露出半个胳膊,叉腰怒目,看起来十分刻薄凶恶。
安子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抬头对上女人吃人的目光,两目交接,女人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就顺着安子宜的耳边扫过来。
扇的她大脑瞬间死机。
此时恰如一万匹草泥马从安子宜心头奔驰而过!
“卧槽,阿姨,你怎么打人啊!”
“什么阿姨,老娘是你妈!”
妈?
妈蛋啊!
她后妈是多,可哪个不是风骚娇媚的,瞎了她爸的眼也不会找这么个大妈!
安子宜懵逼了,傻乎乎的看着女人叉腰瞪眼骂得唾沫横飞。
“全村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了。现今谁不在背后笑掉大牙,你既然跳崖寻死也死的干脆点,弄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害全家。亏你爹还保着你,把家里的银子都赔给你这贱骨头治病。”
安子宜被她一巴掌打的头晕脑涨,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转头又见大妈身后站出来一位形容枯瘦的大叔,他身上披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棉褂,乡土气息浓厚。
见女人一直聒噪不休,大叔怒吼一声,“够了!王三凤,你能不能消停点!孩子身体还弱着呢!”
“安青山,你就护着这个死丫头,不管我们娘几个的死活啊!救这赔钱货回来要绝我啊!哎呀我的阿满,我们娘俩就去死吧……这日子过不了了啊……”
女人被大叔拉开,一会儿撒泼打滚,一会儿冲出屋子哭着说要去寻死。
安子宜哪见过这种场面,早已经石化在原地!
大叔缓步进屋寻了个凳子坐下,又抽出腰间别着的一根烟管,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来。
感觉每一下都敲在了安子宜的脑壳上!
他低着头猛猛地抽了一口旱烟,语重心长。
“丫头,那李柱生不是个好东西,出了事,李家到现在也没个人来问一句,这门亲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你安心养伤,等风头过去,爹重新给你寻个人家,你再好好过日子,可别寻死了……”
他还没说完,狭小的屋子此刻又挤进来几个人。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抱着个孩子倚在门边小心翼翼的往屋里望。身旁还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的破破烂烂,一身衣服全是补丁,甚至连一双鞋都没有。
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丐。
安子宜的头轰的一下就像炸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