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软轿大摇大摆的从逸风居到了韶光院。
府里的下人都看的分明,有了上次公主杀鸡儆猴,侍卫侍女不敢多说些什么,但仍旧会忍不住用眼神跟人交流,或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说上两句。
大致内容便是吃惊于裴知聿在昭阳公主面前的得脸程度。
凉亭的一侧,两个侍女顶着寒风,两颗脑袋凑的很近,不停的说着。
“我从没见过公主如此宠爱一个人,当初我以为虞公子已经算是得宠的了,现在跟这裴质子比,完全不够看啊!”
“小点声,小点声说。”另一人提醒了好几句,也忍不住道,“谁说不是呢,公主对这裴质子是真的好啊!连软轿都让他坐,每日每日都召他暖榻。”
“真让人羡慕,公主屋里点的可是银丝碳,暖和又不呛人。”
“是啊,我有次有幸进到里屋,暖和的跟春天似的。”
“裴质子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可惜了虞公子了,当初那般得宠的人,现如今处处被裴质子压了一头。”
................
软轿在韶光院落下。
夏梨浅知晓裴知聿不喜别人触碰,自己跟他同床共枕了那么久,相比于其他人还是好接近他些,故而没假手于人,上前扶他。
裴知聿没第一时间答应,“公主,奴可以自己走。”
夏梨浅:“没事,本公主扶你进去。”
话落,夏梨浅再次朝着裴知聿伸手。
一侧的淡绛忍不住道,“公主,要不奴婢扶裴质子?”
“不必。”夏梨浅拒绝,直接踏进去扶住了他手臂,裴知聿也没矫情,稍借了点力往里走。
四个侍卫更是看的咂舌,在这裴质子面前,传闻中嚣张跋扈的昭阳公主可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那四人均一副吃惊的样子,淡绛压低声音警告,“你们也在公主府挺久了,应当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四人齐声道,“奴才知道。”
淡绛满意的点点头,拿出碎银子给了赏钱,将其打发走,而后匆匆往里走。
一路走到内室,她听到公主唤她。
急急进去,“公主。”
“淡绛,你去唤府医来。”
“是。”淡绛屈膝退出。
片刻后,淡绛领着府医入内。
夏梨浅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裴知聿,连忙吩咐道,“你给裴质子看看,适才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可有大碍?”
老大夫点点头,上前帮其检查之后换了药。
回禀公主道,“公主,质子伤口愈合的很好,是牵动到伤口导致的疼痛,并未裂开,还请公主放心。”
“嗯,淡绛,看赏。”
淡绛依言给了老大夫碎银,带着他出去。
屋内只剩下裴知聿和夏梨浅两人。
昨日在逸风居,灯火偏暗,离的又远,夏梨浅只看了个大概,知晓裴知聿有一副好身材。
现如今回了韶光院,烛光通明,此时裴知聿还敞着里衣,看的更为清晰了。
甚至连他嘴角那细小的伤口都收入眼底。
这伤口,真的很像接吻时被啃咬出来的,那刚刚会不会也被别人看到了。
会不会........
“咕嘟——”夏梨浅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将目光偏开。
而躺在榻上的裴知聿将夏梨浅的变化统统收入眼底,不爽的蹙眉。
“裴知聿,你把里衣系好。”夏梨浅装的格外正经,“好好在这休息,我出去看看。”
随即,害羞的人起身,脚步慌乱的往外走,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梨花香。
片刻后,裴知聿抬手,将里衣合上,闻着萦绕在鼻尖的淡淡梨花香,蹙起的眉不自觉的松了开来。
—
跑出去的夏梨浅深呼吸了好几口,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消下去。
淡绛看自家公主呆呆的站在寒风里,担心的连忙去拿外袄,“公主,可得仔细着点身体,要不然皇后娘娘会担忧的。”
肩上被披上暖和的外袄,夏梨浅搓了搓被冻红的手,哈了一口气,“淡绛,你去安排一番,明日我进宫去瞧瞧母后。”
“好。”淡绛说着好听话,“皇后娘娘要是知晓公主这般惦记着她,定然欣慰的很。”
夏梨浅弯了弯唇,而后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
她入宫,除了去见自家母后,那便宜皇帝爹爹肯定得去看望一番,毕竟自己能这般为虎作伥全靠着他那宠爱。
那一见他,他势必就会问自己要女诫。
也不知道裴知聿写没写好,要是没写好自己还得想法子糊弄过去。
想了小半天,等晚上躺在同一张榻上,夏梨浅还是问了出来。
她慢慢的从里侧挪动到靠近裴知聿的地界,手臂往他手臂上蹭了又蹭。
裴知聿往外躲,夏梨浅就追上去,时不时就在锦衾下拉拉他袖子。
第三次,裴知聿发现自己袖子被拉动,深吸一口气问道,“公主,可是有事要问我?”
夏梨浅满意于他这上道的话,侧身对着他道,“本公主想问你件事。”
裴知聿没动,仍旧平躺着,“公主请问。”
“那个.....本公主上次让你抄写的女诫,你可写好了?”
裴知聿万万没想到她是问这个,松了口气,“早些时间便抄写好了,明日我拿与公主。”
“嗯嗯。”得到肯定答案的夏梨浅笑了笑,重新翻身,背对着他,“那安寝吧。”
裴知聿低低嗯了声,两人默契的一同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