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高兴得不行,低头问:“你愿意让我揍你呀?”
谢星忱点头,一动不动,任人宰割:“愿意,你打吧。”
谢恒之两眼一黑:“这家伙........到底像谁?”
“像你。”云青不接这个锅,轻哼道,“肯定是像你。”
谢恒之不愿承认,并且觉得十分丢人:“我生不出这种儿子。”
“挺好,正好这个年纪可以开始训练了,他们俩可以成为一对一小组。”
裴一忠有一种扬眉吐气的高兴,“你们俩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从今天开始了。”
谢恒之:“..........”
算了,男孩子,稍微挨点揍听话,揍就揍吧。
那边谢星忱还在跟林曜小声商量:“我不叫你老婆,但你可以继续叫我哥哥吗?兄弟之间,这个称呼没问题吧?”
林曜没有两三岁那么好糊弄:“就没有别的选择吗?”
谢星忱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哥哥,宝宝,亲亲,你选一个。”
林曜一张小脸皱得很紧,陷入艰难的抉择:“这几个好像都……”
差不多啊,一个比一个肉麻。
程博言在旁边冷笑。
谢星忱故意叹气:“我都给你了三个选项,还不行吗?你是不是有点太挑剔了。”
林曜趴在他身上,想了半天:“忱哥,行吗?”
刚上小学的酷哥已经不屑于讲叠词,觉得那是非常幼儿园的行为,他已经长大了!
谢星忱眉开眼笑,夸奖道:“好,我喜欢,曜曜怎么这么聪明呀,还能想出新名字。”
“这也能夸。”程博言从地上爬起来,嘀咕道,“强迫别人叫哥哥是什么强盗行为。”
谢星忱懒得理他,脸上写满了开心。
林曜一周多时间没跟他聊天,其实也挺不习惯,抓着他的衣角,小声说:“忱哥,那我们冷战就结束了好吗?”
他也很怕失去谢星忱这个好朋友。
后者拿到谈判筹码,趁胜追击:“那我们还要跟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睡觉。”
林曜也很喜欢跟他这样,于是点点头:“好的。”
再次恢复建交,两个小朋友都十分开心。后面的几年,林曜使唤谢星忱越发熟练。
“忱哥,帮我穿鞋。”
“忱哥,帮我写作业。”
“忱哥,我要玩你的玩具。”
“忱哥,过来让我揍一顿。”
……
谢星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享受了林曜六年尊贵同桌使用权,觉得这交易简直是值。
直到七年级换了学校,他看着林曜旁边的那个小卷毛,天塌了。
“你谁?为什么坐在曜曜旁边?”谢星忱皱眉。
“你好,我叫贺离,林曜的新同桌。”对方热情打招呼,“这位置不是随便坐,先到先得吗?”
林曜不太会拒绝人,结结巴巴解释说:“忱哥……是他……非要……”
谢星忱转头,看向程博言:“这家伙哪儿冒出来的?”
“不知道啊。”程博言一脸看好戏,“完了,你同桌被抢咯,贺同学,做得好。”
早就看这俩家伙天天粘着不爽了。
谢星忱不想在第一天就把人胖揍一顿,心平气和讲道理:“我跟林曜一直是同桌,以后也是,麻烦你换一个。”
“不行哎,我跟他一见如故。”贺离抓着林曜胳膊,非常开心,“我不让。”
谢星忱简直无语。
老师进来,看着还站着的谢星忱和程博言,指挥道:“你俩站着当电线杆啊,坐下。”
谢星忱只能非常不爽地坐在林曜后面,盯着贺离的脑袋,眼神如刀:“我有预感,这家伙非常难缠。”
程博言笑嘻嘻看戏:“我有预感,这家伙会成为林曜最好的朋友。”
谢星忱:“…………”
他理解了什么叫一语成谶。
也许是贺离太自来熟,天天粘着林曜,上课挨着,下课一起,就连放学,都不跟自己一起走了。
谢星忱每天坐在后面,唉声叹气。
“心情不好?”
林曜迟钝的发现了谢星忱的不对劲。
程博言勾着贺离肩膀,一副给友军撑腰的架势:“肯定是嫉妒我们仨感情好。”
“你们仨?”谢星忱冷笑,“别忘了谁和我穿一条裤衩长大的。”
特指眼前这俩没良心的家伙。
林曜抬脚很轻地踹了下他:“别排挤贺离。”
胳膊肘往外拐,谢星忱的脸色更沉,拎着书包转身就走。
林曜赶紧追过去,把人拽着:“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就是很小气。”谢星忱头也没回,低声道,“小白眼狼,这么几年白疼了。”
林曜终于反应过来他在气什么。
他叹了口气,又大步追上去,解释说:“不是,我就是觉得贺离可怜,他爸爸刚去世没多久,看着阳光,真的很惨。”
谢星忱噎住,转过头:“去世了?”
林曜点了点头:“真的,之前去了他家,妈妈还瘫痪着,家里就靠救助金过日子。我之前跟博言去的好几回,他都偷偷哭呢。”
“你们俩,什么时候去的,还好几次,为什么不叫我。”谢星忱重点偏移。
林曜心虚,声音很小声:“你不是不喜欢他嘛,说了给你添堵。”
“我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吗?”谢星忱气笑,“还是你觉得,我就这么没同理心。”
被连着质问,林曜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忱哥,错了。”
谢星忱抬手,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的脸颊:“下次不许瞒着我。”
“不瞒。”林曜讨好地晃了晃他的手,“能跟贺离冰释前嫌么?“
谢星忱抬眼,视线落在教室后排,程博言靠在课桌边上站着,低头不知道在跟贺离说着什么。
对方撑着下巴,被逗得直笑。
是真看不出来啊,天天笑那么开心,背后居然是个哭包。
“算了。”谢星忱也觉得纠结这种事情很幼稚,但还是确认道,“我还在你这排第一吗?”
林曜忙不迭点头,保证道:“肯定,一定,永远。”
谢星忱唇角很轻地弯了下。
也是挺没出息,一句话就给哄好了。
他大步回到教室,伸手拍了拍贺离后背,在对方一脸惊恐的表情里,道歉道:“之前,不好意思啊,别放心上,以后都是哥们。”
贺离缓慢地眨了下眼,看向程博言:“他是不是中邪了?”
谢星忱一口气没上来:“你智障吗?”
贺离点了点头:“是有点笨。”
对方接受了你的打击并且给出真诚回应。
谢星忱有点无奈:“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解释一下,之前我因为你抢了我的同桌位非常不满,但现在觉得你人还不错,所以愿意跟你交个朋友。”
顿了顿,又强调道:“你和曜曜也继续当同桌也没所谓,但是,我在他心里,还是第一重要。”
贺离认真发问:“你确定你是第一?”
是真的脑子不太好使。
林曜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赶紧出声:“肯定,确定,一定。”
贺离悠悠叹了口气,惆怅道:“我也想当别人心里的第一呢。”
程博言慢悠悠扫了他一眼,大发慈悲道:“我努努力,让你当第一。”
贺离瞬间变得高兴,眼睛弯得像月亮:“好呀。”
从那之后,三人组变成了四人行。
过了几年,几人陆陆续续进入分化期,但秉持着兄弟就要一起揭晓答案的原则,直到林曜最后一个分化完成,才打算一起检测。
已经入了冬,下课后,四人表情十分严肃朝着检验科走。
“我们几个里面,感觉贺离最有可能是omega。”程博言双手插着兜,想了想,突然说,“也挺好的。”
贺离摆了摆手指:“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曜哥这种看起来A的,反而是个小甜o。”
“那就是大惊喜。”谢星忱勾着林曜肩膀,声音懒懒。
林曜这几天有点感冒,鼻音很重:“不可能,我要是omega就从桥上跳下去。”
“你要是omega,某人说不定很开心。”程博言意有所指。
林曜揉了揉鼻子,茫然抬头:“谁?”
程博言只是说:“某人。”
“你又在阴阳怪气什么。”林曜皱眉看他,“你说你自己吧,就可以借机嘲笑我了。”
“我可没有歧视omega,我支持平权。”程博言笑着看了谢星忱一眼。
贺离激动得要死,伸手卷着袖子:“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这已经有一个病号了,你就不怕冻感冒。”程博言把他的衣服又拽了回去,“一会儿再露胳膊。”
谢星忱啧了声:“某人也希望能出现一个omega呢。”
程博言微微挑眉:“反正不是我。”
“打什么哑谜。”贺离嘀嘀咕咕,简单的脑回路完全加载不了这么复杂的加密对话。
只是一心朝着检验科狂奔,满脸都写着要开奖的兴奋。
抽血完等了半个小时,拿到报告,四个人面色严肃站在一排,挨个揭露。
谢星忱,Alpha。
程博言,Alpha。
“意料之中。”
谢星忱拿过贺离的报告,轻飘飘看了程博言一眼,“来看看能不能让某人如愿呢?”
说完,立刻翻开,语气惋惜:“你长这样,怎么能是Alpha,某人要失望了。”
贺离气急败坏道:“我怎么就不能?”
程博言很轻叹了口气,语气惋惜:“是不太像啊。”
“你们这是刻板印象!”贺离张牙舞爪,伸长脖子看向林曜手上那一份,“快快快,最后一个谜底即将揭开。”
程博言套用之前的台词:“来看看某人能不能如愿呢?”
报告上清晰显示,林曜,Alpha。
“看来某人要失望了。”他照搬下一句。
“我靠,四个A!太牛了我们!”贺离高兴得不行,拿着报告翻来覆去确认,“真好,我们又可以继续当好兄弟啦!”
林曜猛然松了口气:“还好,不用跳河了。”
程博言自己不爽,还要在别人心口上插刀:“我依稀记得,许久之前,星忱说要林曜当老婆,俩Alpha,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贺离大为震惊,匪夷所思:“你们小时候就这么炸裂吗?现在不会还………”
不知道为何突然提起旧事,林曜脸颊涨红,猛然打了个喷嚏。
谢星忱脱下外套,很轻地搭在他身上,听不出情绪:“小时候闹着玩而已。”
林曜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定定看着自己,不知为何突然的慌张。
手指胡乱抓着要滑落下去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当然是………开玩笑的,谁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