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将近四个月的联合作战终于结束。
战后高层会议上,总司令点名道:“这次还是暗星和日曜分队的战绩最为杰出,谢上校,林上校,予以表扬。回去后,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谢星忱穿着墨蓝的军装,领带周正,系扣严谨,领结胸前的勋章展示着战绩斐然,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上位者的压迫感。
然而开口的瞬间,又让人觉得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没别的,就是结婚申请批一批,婚假也赶紧批一批,真的很急,很急,很急。”
林曜在桌下踹他也没能制止,原本严肃的会议瞬间轻松起来,哄笑不止。
“催成这样,是怕林长官跑了吗?”有下属揶揄。
林曜把军帽往下压,挡住大半张脸,简直丢人。
谢星忱倒是不遮不掩,点头道:“对啊,我们林长官这么年轻貌美,魅力无穷,战场无敌,私下勾人,不赶紧带回家,被人拐跑了算谁头上?”
林曜咬牙切齿:“你少说两句吧。”
总司令偏头跟秘书说:“去催一催,都特意拿到会上来讲了,看起来确实是很急,把我们谢上校和林上校的结婚申请列为下周重要事宜。”
言下之意,那就是要记录进会议纲要,且将一键传送至所有部门。
林曜简直想死,试图张口制止:“也不必这么夸张,太占用资源了,我们真的没有那么急。”
谢星忱在旁边唱反调,再三强调:“很急,非常谢谢司令的关心。”
林曜:“............”
在这个会议三天以后,军部上下集体收到了谢星忱和林曜的结婚申请通知,鲜红的同意下方,还附赠了一行小字。
“因为谢上校很急很急很急,特加急批复,允以结婚。”
程博言收到这条通知的时候,正在跟这对即将步入婚姻的新人聚餐,非常不满。
于是打去相关部门投诉:“请问程博言和贺离的结婚申请什么时候批?为什么谢星忱他们通过了,他们俩搞特殊是吧?”
对面支支吾吾:“等等,我查一查啊,稍等,稍等.....谢上校和林上校是因为....总司令亲自下的指令,所以流程稍微加快了一点......您放心,您这边审核已经过半,很快的......· ”
程博言语气十分冷漠:“我也要加急,不能输。”
“好,好的,会催的。”电话那边的办事员汗流浃背道,“因为您和贺科长都是Alpha,所以审批会比较繁琐。”
“我不管。”程博言再三强调,“明天同一时间,我会给您打电话。”
贺离在往嘴里塞着吃的,笑得不行。
“程部长怎么跳过了求婚这一步,显得好像不太真诚。”谢星忱在旁边煽风点火,顺带抬起左手,翻来翻去炫耀无名指上的对戒,“不像我,已经早早就拥有了曜曜的求婚戒指。”
程博言:“..........”
贺离小声帮男朋友辩解:“有求婚的,他每天早上都会问我,戒指,我只是不好意思戴而已。”
林曜语气揶揄:“原来每天早上都有求婚,也不跟好朋友分享一下,好见外。”
谢星忱跟着老婆开口:“原来还偷偷递了结婚申请,也不跟好朋友分享一下,好见外。”
“曜哥!!!”贺离到现在还是无法适应林曜时不时跟他开类似玩笑,“你被谢狗带坏了!你现在讲话简直跟他一个调调!”
林曜使坏道:“趁着流程没下来前,建议你好好考虑,博言太腹黑了,你很容易被骗。”
“就是,别看他这么表面斯文,背地里一肚子坏水。”谢星忱懒懒说,“到时候关起门来,我们可救不了你。”
“你们俩。”程博言皮笑肉不笑,“过河拆桥,当时谁借给你电话视频,谁又给你当绯闻男友,谁辛辛苦苦在中间调和传话,畜生。”
谢星忱笑得不行:“好吧,那贺离你就勉为其难答应他吧,不然某人半夜要提刀来我家了。”
林曜一唱一和:“贺离答应了吗?没答应就敢递申请啊?太坏了。”
“答应了吗?”程博言转过头,冤枉兄弟了,在这儿等着送助攻呢。
“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贺离这才迟钝听出来,这两人就是故意看他害臊的表情,真讨厌。
他气鼓鼓道:“你们俩什么时候登记?”
林曜轻描淡写道:“吃完饭就去。”
贺离:??????
这就是一枪一个狙击手的魄力吗?军部通知才下来不到十分钟而已,战斗机都开不了这么快吧。
“那就恭喜了。”程博言举杯,酸溜溜道,“还是没赶上弯道超车,输了。”
“谢谢,同喜。”谢星忱非常愉悦通知,“婚礼的时间地点也选好了,今天其实是来送请柬。”
程博言再次会心一击:“靠,又输了。”
贺离:??????
对于连番轰炸,他瞠目结舌:“不是,这进度坐火箭了,你们俩不是才从战区回来一周?”
“他很急。”林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之前就一直在默默筹备。”
程博言啧了声:“好了可以了,怪不得说要请我们吃饭,敢情是秀恩爱的鸿门宴。”
仔细一看,才发现两人的大衣里面穿得的确很正式,同款的衬衫,烫得没有一丝褶皱,发型也梳得整齐,看上去帅气又登对。
贺离笑嘻嘻道:“正好带了相机,那我帮你们拍张照片,等明天再见,就是已婚人士了哦。”
林曜和谢星忱相视一笑,画面定格。
原本以为登记手续会非常麻烦,没想到两人过去,签字拍照,确认盖章,就拿到了两个小本本。
林曜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还有点恍惚:“就这么简单吗?”
看着并排在一起的名字,旁边的状况都变成了已婚,谢星忱还有点感慨:“手续是挺简单,走到这一步太难了,林同学,现在真成已婚人士了哦。”
他学贺离的口吻讲话,眉眼都带着笑。
林曜嗯了声,唇角也跟着扬起,转过头看他:“回家吗?”
谢星忱伸手抓着他的,十指相扣,晃悠晃悠往家的方向走,有一种非常踏实的安稳:“散步回去吧,是不是得官宣一下啊?”
“等明后天挨着发请柬,不就是官宣了么?”林曜看着远处的夕阳,眯了下眼。
除了之前公开那次,他其实很少发跟谢星忱相关,总觉得黏黏糊糊的,有点害臊。
“那不行,你得想一个肉麻兮兮的状态,最好是让所有人一看就羡慕死我的那种。”谢星忱此刻非常得意,“比如叫我一声老公什么的。”
结婚了就这么肆无忌惮,林曜冷笑:“你想得美。”
谢星忱微微挑眉,非常不要脸道:“我也可以叫你老公。”
林曜附赠他的一字简言:“滚。”
两人慢吞吞散步回去,刚回家就发现门口的快递柜里有许多礼盒,大多都是军部的同事寄过来的贺礼,林曜一股脑全搬了进去,盘腿坐在地毯上,一个个拆。
谢星忱还在那编辑他的绝美文案:“我要不要提醒所有人来看?”
“秀恩爱遭雷劈。”林曜说,“发就算了,还按着头非让人看,你这什么强盗行为。”
“好吧。”谢星忱目光落在那堆盒子上,“都送了些什么?”
“唔,这是一对高脚杯,这边是一套床上用品,这是新婚玩偶.......”林曜挨个介绍,手指在一个盒子面前顿住,拎起来,有点费解,“这是什么?”
谢星忱凑过去,把那盒子里的东西全翻了出来,十分愉悦:“猫耳,铃铛,小尾巴,这是哪位朋友,这么有品味?”
林曜没往别的方向想,因此十分茫然:“啊?这东西拿来干嘛?”
谢星忱把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戴在他的脑袋上,手指很轻地拨了拨,脑子里已经自动补全画面,暗示道:“当然是给我们曜曜小猫戴。”
林曜:“..................”
污的人看什么都污。
他翻过盒子,一看寄件人,小七,杀千刀的大嫂。
“要不,试试?”谢星忱满脸写着期待。
林曜浑身抗拒,把脑袋往旁边偏:“想都别想。”
谢星忱左看右看这礼物都送到了心坎上,觉得感谢要及时,于是立刻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表达愉悦:“礼物收到了,我很喜欢。”
“这就用上了?”江祈然十分八卦,揶揄道,“还没到晚上啊,这么迫不及待?”
林曜磨了磨牙,气冲冲道:“怎么别人送的礼物都这么正经,你.........”
江祈然语气十分无辜:“怎么?不喜欢吗?我精挑细选的,还参考了你大哥的建议。”
“非常喜欢,审美超好。”谢星忱余光落在耳朵上,只是一秒,就简直热血沸腾。
“很喜欢。”林曜恶狠狠出声,把那个头箍摘下来弄谢星忱头上,反馈道,“已经给谢星忱戴上了。”
江祈然卡顿了好几秒钟,艰难脑补了那个画面,仍然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他的情报没错,林曜才是omega才对啊,难不成弄错了?
他迟疑道:“嗯?为什么是给谢星忱?不是应该给你?你哥说,你是omega。”
总不能因为这位omega过于剽悍,直接把Alpha给........
林曜看着谢星忱顶着两只耳朵,格格不入的喜感,没绷住笑:“谁规定的,这只能给omega?”
“你们俩,确实是不走寻常路,玩得花。”江祈然感慨道,“行行行,谁用都行,开心就好,新婚快乐呀。”
“谢谢嫂子。”林曜笑眯眯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到一脸怨念的谢星忱,语气都愉悦了几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
谢星忱顶着那白生生的耳朵,一脸怨念:“我想你戴,我想看。”
林曜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他,绷着脸。
谢星忱又把声音放轻了些,因此显得更加可怜:“今天刚领证呢,就不能庆祝一下让我开心吗?”
林曜故意逗他:“那你怎么不让我开心?”
“你想怎么开心?”谢星忱反问。
“你学狗叫两声我听听。”林曜板着脸。
谢星忱毫无心理负担,微微抬头,像是心甘情愿将项圈交入对方手上一般,冲着他就是一声:“汪~!”
林曜:“...............”
输了输了,跟这种毫无脸皮的人比下限,简直是一败涂地。
入夜,军部的同僚们都看到那两条一模一样的动态,没有文字,只有最简单的结婚证的照片,显示着婚姻状况的变更。
谢星忱,Alpha,已婚。
林曜,omega,已婚。
【林曜是omega???????卧槽?】
【等等等等,这比你们俩领证还要让我震惊,omega?他是omega?打印错了吧】
【我靠,我被这omega每次训练都按着打,哪有这么猛的o我不信......】
【就是说,林长官在军队里隐瞒了这么几年,今天突然愿意公开第二性别是为什么呢?】
..........
【因为谢星忱教会了我,无论是A还是o,我都可以无惧一切做自己。】
这一条是林曜回的,发出去后,之后的评论酸成一片,齐刷刷回复。
【臭情侣,羡慕死了这神仙爱情】
【臭情侣,羡慕死了这神仙爱情】
【臭情侣,羡慕死了这神仙爱情】
..........
而不久之后,这位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林上校,彻底投降,两眼失焦。
小猫耳朵隐约在黑发里,显得尤为可爱,被他的Alpha玩闹似的亲吻。
“叫我。”谢星忱低声道。
“老公.......”林曜眼底潮湿,乖巧出声。
谢星忱扣着他的后颈,从耳后一点一点吻下去,声音低哑,带着笑。
“怎么这么可怜,小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