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阳开车在经过一个巷口的时候,早已有一辆车在等着他们。
那辆车下了一人,走过来递给卫阳一个文件,“陆总托我带话过来说,先生虽然当了家主,但公司这些年陆总不是很熟悉。”
卫阳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在闭目养神,眉眼之间依旧疲惫。
那人直接打了电话过去,“陆总,您的话我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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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的时候,外面小雪纷飞,透过窗户,她好像在忙什么,眉眼跳跃。
他心里微微涌起一股暖流,便推门而入。
小猫儿直接过去咬他的裤腿,像是在说你媳妇在干嘛呢?
他蹲下来换鞋,直接走进厨房,看她在盯着烤箱的东西。
吕姨回头,那边摇摇头,她默不作声出去。
大约几分钟以后,她准备拿手套去端栗子糕,金黄色很有食欲。
这时一只大手直接拉回她的手,戴上手套从烤箱端出来。
阮宜棠没想到他回来了,她今天尝试了许多次,希望这次不要让她失望。
他看着她眼巴巴的表情,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片刻后眉头微拧。
“很难吃吗?”她尴尬问道,果然她就是个厨房杀手。
她有些失神,连这样一件简单的事都没做好。
陆珩礼直接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她一下红了脸,感觉是一个湿润温暖的吻。
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睛,他缓缓说道:“好不好吃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陆太太的心意。”
她娇羞一笑,他总是在她最尴尬的时刻提供情绪价值。
“不过真的不好吃吗?”她瞧了一眼盘子里的糕点,便直接吃了一小块,眼神一变,还不错的。
她直接瞪了他一眼,便去餐桌上了。
吕姨进来看着别扭的太太,摇摇头说:“太太今天下午尝试了很长时间,想让您开心一些。”
男人转身去橱柜拿了碗筷,两人开始吃饭。
他依旧静静地替她剥虾,两人很有默契。
她的肚子吃得很饱,随意看了一下手机,看到齐婳发来的消息,再往下看竟然是陆衫宴去世的消息。
她看了一旁的男人,情绪依旧。
“我吃饱了,我们回去休息。”她说完便直接拉着他上楼。
陆珩礼没想到她变卦十分快,敲敲她的额头,“不生气了。”
她则是摇摇头。
——
走到半中间,她忽然改了主意,拉着他进了茶室。
茶室暖意如春,恰如春末,依旧有花盛开。
“你坐下来,我今日新学了一首曲子弹给你听。”她抱着琵琶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则是斜靠在窗口,窗外小雪纷飞,一股股凉意袭来,她眉头微微一颤。
陆珩礼直接关上窗户,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小暖炉,塞进她手里,她才感觉好一会儿。
室内不一会儿吴侬软语响起,恰如逝去的流水在波动。
弹奏琵琶的她眼波流转,宛若雨幕中的荷花,一点点揭开她的美。
小巧的蝴蝶耳坠微微变动,尤其是那双琉璃眸仿佛在说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一身烟青色的冬季旗袍,将她衬托地明媚温婉,冰肌玉骨,恰如洛神。
琴声戛然而止,他低声一笑,大风吹开窗户,雪花落在两人的双肩上。
“其实当年是你救了我。”男人凝视她的眸子,“若不是你,我当年也会死在那座悬崖下。”
她心神微动,“我不明白。”
外面风雪大了起来,远处长廊上的灯轻轻摇晃,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雪色。
“你说你想活着。”他抿唇一笑,拉起她的手,“所以我已经准备好去见母亲之时,我才想试着活着。”
她第一次见他软弱的一面,同他一起看夜晚的雪景。
“少时我曾经读过一段话,上帝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另一扇,我很小就离开了家,因为和你的婚约,我再次回了家,阿礼,谢谢你。”她温柔看着他,“那些人的结局是注定的,他们的因十几年前就种下了,我想说你做得足够好了。”
风雪之中传来他的犹豫,“你知道了?”
“嗯,我相信那是小叔的选择,阿礼你不要觉得自己是愧疚的。”她听着他的心跳,“我们向前看好不好?”
一室春意盎然,茶汽氤氲,模糊了两个人的脸。
“好。”他回答很快,因为他要往前走。
母亲,你也是。
她看着窗外的雪花心生欢喜,这是同他看到的第一场雪,也算共白头。
男人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吻了起来。
在这寂寥的冬夜,墙角的梅花已经开了好几朵,散发着淡淡清香,逆着寒冷独自绽放。
——
帝都最大的招标项目开始了,不计其数的公司争相斗艳。
本土的媒体也关注这一消息,尤其是池家和陆家婚约作罢,外界都在看陆家的笑话。
传说陆家前家主未将实际权利交给陆家长子,他只是空有虚名。
“澜观”大厦底下,记者早已蹲守在此,希望得到第一的消息。
第一辆车缓缓停下,下来的正是池家的当家人池州,他大约五十有余,正向记者打招呼。
记者:“请问您怎么看池家被陆家长子拒婚?”
池州脸色不太好,而是客气说:“小女没福分,不过池家与陆家公司已经达成合作,这次非我们莫属。”
紧接着第二辆停下,下来是陆衫廷。
记者趁着二人都在这里,“您对池总的话觉得如何?”
陆衫廷看了一眼镜头,语气凛冽刺骨,“有些人不要妄图得到自己不该有的东西。”
镜头渐渐拉近,骨节分明的长指敲击着桌面,冷漠的神情透着几分讽刺,盯着画面中的人。
门外有人推门而入,祁之辞直接过去关掉视频,自己去倒了一杯水,直接一饮而尽。
“傅庭琛那边已经将陆家鼎铭公司海外资金渠道切断了,那些人答应投到这边,不过有个条件。”
椅子上的人目光微动,深邃的眉目藏着几分锐利,“条件?”
祁之辞表情凝重,将最近的资料摆到他面前,“他们了解到我们后期可能要做传统文化这块,所以想参与投资,前提是必须扎根国外。”
陆珩礼则是轻轻看他一眼,以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他。
“其实我们可以先答应…”祁之辞还想劝劝他,但是他知道这个人脾气,从来不会折腰。
作为从小长大的兄弟,他还是问了:“为什么觉得不可以?”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二十层底下的车水马龙,想起她的话,“因为陆太太不会高兴,她想要做的就是我要做的。”
祁之辞默默翻个白眼,这两人不秀恩爱会死啊!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