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望气得浑身发抖,“你这逆女,竟敢如此威胁为父。你可别忘了,你若一直这般忤逆,日后在这世上也难有容身之地。”
苏玥轻蔑一笑,“容身之地?我在这围楼中过得好好的,不劳你费心。倒是你,还是多想想苏家该如何摆脱困境吧,别总想着从我这里搜刮。”
苏远望怒目圆睁,“你当真一点都不顾及苏家的生死吗?苏家再怎么样也把你养的这么大。
你如今吃好喝好住好,你难道要眼睁睁看你的祖母和父亲都饿死吗?”
苏玥想都没想毫不犹豫说道:“是的,你也放心,若苏家全都饿死了,我这里纸钱有不少。我一定会烧多点让你们在下面好过点。”
苏玥这话一落,刘大楠和刘大东都惊讶的看向苏玥,他们都没万万没想到苏玥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苏远望气得双目赤红,这个逆女的胆子越来越大,竟然当着他的面就敢诅咒苏家的人全部死亡。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真是后悔当初没在你出生时就掐死你。”
苏远望深呼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我不想跟你说了,你把这围楼的主人叫出来,你既然跟了他,他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女婿?见上一面也是要的吧。”
苏玥听到苏远望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这兄弟俩不愧都是一个娘生的,想的事情也一样龌龊。
“这围楼主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也没有跟任何人,别用你那肮脏的心思来揣测我。”
苏远望怒不可遏,“你这逆女,敢做还不敢承认,反正你若不把围楼主人叫出来,就别想我轻易离开。”
苏玥冷笑一声,“你爱走不走,这围楼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刘大楠、刘大东,把弓弩准备好,若他敢有任何不轨举动,立刻放箭。”
刘大楠和刘大东立刻行动起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苏远望看着苏玥坚决的态度,心中又气又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玥,你真要如此绝情?你就不怕遭天谴吗?”苏远望不甘心地吼道。
苏玥眼神冰冷,“天谴?若真有天谴,也该落在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身上。我苏玥问心无愧,不怕任何天谴。”
苏玥做完便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苏远望,离他还不如去睡个美容觉,这才出来一会,身上的衣服又湿了。
杨嬷嬷却疑惑问道:“姑娘,你为何不大大方方承认这围楼就是你的?也好过一而再再而三被他们这样泼脏水。”
苏玥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清冷地说道:“他们不配知道。苏家那些人从始至终都只想着利用别人,一旦得知围楼是我的,只会更加不要脸的疯狂算计。”
忍冬在一旁点头附和道:“姑娘说得对,苏家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就不该让他们知道围楼的主人是姑娘。”
杨嬷嬷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姑娘你的名声就不清白了。”
苏玥一脸无所谓道:“不清白就不清白,嬷嬷你要看开点,名声这玩意能当饭吃吗?
眼下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谁爱嚼舌根嚼舌根去?先不说这些了,我衣服又湿了,赶紧备水,我要洗澡。”
而楼下的苏远望见苏玥转身离开,心中又气又恼。他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敢冒险,还是害怕苏玥真的狠心让人放箭射他。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一群难民,见数量还不少,苏远望怕被缠上赶忙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和随从赶紧离开。
而那些难民见苏远望的马车跑了就去敲。危楼的大门要粮食。
而现在的刘大东和刘大楠都不再对他们心生怜悯,而是十分警惕的盯着那群难民,刘大楠还射出好几箭把那群虎视眈眈的难民吓走。
回到苏家,苏远望将在围楼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若雪。
周若雪沉思了一会,脸色有些难看说道:“老爷,玥儿该不会把苏府的钱去建了那栋你们口中所说的怪楼吧?”
苏远望想到苏玥走之前把苏府的值钱东西都搜刮走,就是因为这样,苏府的日子才会沦落到这么难过。
而且经过周若雪这么一提,他觉得十分有可能。
苏远望越想越气,“这个逆女,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若真是她用苏家的钱建了那围楼,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周若雪皱着眉头说道:“老爷,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既没办法从她那里把钱要回来,也拿不到粮食。”
苏远望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唉,再等等吧,看过几天会不会下场雨,倒时天气没那么热,我再去一趟。”
周若雪闻言,也只能不甘的点了点头。
苏远望想到什么,继续说道:“对了,瑶儿那边你也得再催催,这水跟粮食也没剩多少的。”
周若雪叹了口气,说道:“老爷,瑶儿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林国公府如今对我们苏家也是不冷不热,瑶儿就算有心,也未必能送得来粮食和水。”
苏远望眉头紧锁,心中愈发烦躁,莫非天真要亡他大房?
周若雪咬了咬嘴唇,说道:“老爷,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或许可以去求助一些与苏家有旧交的人家。”
苏远望摇了摇头,说道:“如今这世道,除了至亲谁会愿意帮我们?再说了,眼下这种情况家家也都难。”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依旧热的要人命,皇帝祈十几次雨却始终没有下雨的迹象,雨没盼来却盼来的让人陷入地狱般的瘟疫。
这种疫病起初只是表现为高烧不退、皮肤溃烂,但很快便发展到了全身僵硬、行动迟缓的地步。
更令人惊恐的是,一些患者在死后不久,竟会如同僵尸一般重新站起,四处游荡,攻击并撕咬食用活人。百姓称这疫病为活尸病。
更恐怖的是这活尸疫病传播力极快,似乎是只要被活尸抓伤或咬伤,差不多一两个时辰内就能感染成活尸。
如同一场噩梦般活尸疫病笼罩着每一个国家,上至君王,下至百姓们都惊恐万分和束手无策。
每个国家的皇帝都派出自己的军队绞杀那些活尸,最终以十分惨烈的代价才得知要活尸彻底死,一定要把活死的脑袋砍掉或击碎。
不然伤害活尸身体其他地方是没有什么用的,哪怕把活尸砍的只剩下一个躯体,那躯体上的脑袋嘴巴还是会一张一合要咬人。
而且这活尸虽然行动缓慢,但力气却如同两三个成年汉子一般大。
一般弱女子或孩童老人被活尸抓住,还真没办法挣扎开来,换句话说,也只能闭眼等着被吃掉。
百姓们不知道别地方的情况,于是纷纷逃离家园寻找能够避难的地方。但无论他们逃到哪里,似乎都无法摆脱这恐怖的疫病。
京城内的家家户户紧闭大门都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感染。
街道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眼球死灰色、嘴里发出嗬嗬声的活尸,它们或是盲目游荡,或是相互撕咬,已经是成为了这场灾难中最恐怖的景象。
苏府人此时都刚处理完苏老夫人的后事,苏老夫人自从旱灾期间,身体就越发差劲,加上府中条件也没之前那么好,身体也就更加一天不如一天了。
当丫鬟发现苏老夫人的眼睛也开始泛红,便吓得赶紧告诉了苏远望和苏远哲。
而兄弟俩一合计便想办法弄了些燕窝给苏老夫人美美的吃了一顿,等苏老夫人吃完后,泪流满面的兄弟俩又对苏老夫人磕了三个响头。
苏老夫人见兄弟俩如此行事,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她苦涩的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不是苏老夫人活够不想争取活下去,而是她明白这把年龄加上这副身体这样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她已经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拿捏。
而苏远望和苏远哲兄弟俩跪完便去把自个的妻子和孩子都叫到苏老夫人跟前,也同样跪了三个响头后。
便清退服侍苏老夫人的下人,再用了一把大锁,把苏老夫人锁在了屋里。
几日之后,苏老夫人的房间里传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撞击着每一个苏家人的心灵。
苏府众人面色惨白,他们知道,苏老夫人已经变成了活尸。
他们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愧疚,但也不敢打开那扇门,生怕已经是活尸的苏老夫人冲出来危害整个苏府。
府中的其他人也都胆战心惊,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苏泽临还曾经提过,要不干脆一把火烧了,这样大家也不用害怕。
结果却被苏远望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是再怎么样也是亲人不能用火烧,而且烧了又没水灭,到时候殃及其它院子如何是好。
众人一听这才歇下要用火烧苏老夫人的心思,但怕苏老夫人终有一天会破开那大门,他们就把苏老夫人所在的门窗全部用木板密密麻麻盯了一层。
此时他们又是愁云满面,虽身处紧闭深宅大院,但瘟疫的阴影同样笼罩在他们心头。
家中的粮食和水源日益紧张,而外界的局势更是让他们忧心忡忡。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周若雪焦虑地问道,她的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她们大房跟二房早就分开开伙了,而苏瑶已经许久未再送粮食和水来。
他们最近吃的还是细皮嫩肉的两脚羊,至于二房吃的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
苏远望紧锁眉头,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看来,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离开?外面都是活尸!我们能去哪里?”周若雪惊讶地看着苏远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苏泽临也一脸难以置信看着苏远望。“爹,你是不是被吓疯了?咱们要是出去,立马就被活尸当成两脚羊给吃了。”
苏远望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家人,缓缓说道:“我知道外面的情况凶险,但一直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想去苏玥那逆女那里。
上次我见他们说话中气十足,而且还有武器肯定也囤不少物资,至少肯定吃喝不愁。
还有她那房子怪是怪了点。但是防御很是不错,若能住进去,起码也不用怕那些活尸能闯进来。”
周若雪听了苏远望的话,面露犹豫之色。“老爷,玥儿她对我们如此绝情,你和二弟都去了一次,还不是都被她赶回来,咱们这次去,你觉得她会让我们进去吗?”
苏远望咬咬牙说道:“不管她愿不愿意,我们都得去试试。如今这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泽临还是有些担忧,“爹,万一那围楼也不安全呢?或者我们去了被拒之门外,岂不是更危险?”
苏远望一噎,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沉默了一会,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反正府里的两脚羊不少,我们再观望几日。
若实在没有别的出路,再去围楼试试。这几日,大家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对了,那魏神医好像出去了几天都没回来吧,他会不会也变成了活尸?”
一提到这个魏神医,周若雪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这么几天都没回来,估计是吧,我也不想说他,说是府中缺些药材,我让他将就着用,他就不肯,结果这一出去就刚好发生了这疫病。唉,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
苏远望皱了皱眉,“那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管他了,少个人咱们还能多一些口粮。”
比起各地方的绝望和惊恐,小河村后山的围楼倒是显得有些岁月静好。
由于围楼里的人吃的和喝的都是苏玥早就让刘强囤好的,再加上每隔几天就有消毒行动,还有吴大夫给大伙们检查身体,也就没有人发生感染活尸病。
倒也不是说他们没有被活尸攻击,就比如眼下一大群活尸或倒或站着的堆积在围楼门口。
倒在地上的活尸是围楼里的人用弓弩射中脑袋而死的,站着的活尸则是又新来了一批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