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远远地听到慕容思烟的喊叫声,唇角一勾,方才在空气中一划,极强的剑气早已伤到慕容思烟,只是这古月弯刀寒凉如冰,伤口凝结成霜,鲜血一时流不出来,慕容思烟自是不会发现早已被划伤。
被千年玄铁划伤,也不好治愈,对于慕容思烟而言,那张脸蛋看的比命重要,如此也够她难受一阵子了。
来日方长,剩下的账慢慢算。
九歌回到馥郁园,临近晌午。馥郁园的花开的正盛,她几步奔到灌木阴凉处,就地打了个滚,将发丝打乱些许,随手摘了一束艳丽的花。
彩青一见到她回来,殷切的说道:“大小姐,您这是去哪里了?奴婢遍寻不到,颇为担心。”
九歌摆弄着手里的花束,面上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让彩青姐姐担心了,我方才在园子里寻了个凉快的地方乘凉,未成想却是睡着了,想来是昨日太累了,让姐姐好找。”
彩青上前挽住九歌的胳膊,忽而一笑道:“小姐您不必对奴婢如此客气,没事就好,想来还没有用午膳吧?奴婢这就吩咐备下。”
九歌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花递给她,一派天真的说道:“也劳烦姐姐找个瓶子,将这束花养着放在我屋里,瞧着可真是好看。”
“好,奴婢这就去库房找只瓶子。”
彩青接过花束,便朝着院外的库房走去。她出了园门,脚下的步子一转,却是拐了弯,走到一处隐蔽处。
王嬷嬷从暗处走了出来,轻声问道:“那丑丫头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彩青摇了摇头,声音压低了几分,“回嬷嬷的话,这位小姐看上去倒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谨小慎微,暂时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王嬷嬷道:“这丑丫头可是狡猾的很,平日里装的倒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约莫是穷人乍富,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无暇作妖,你休要放松警惕,给我盯好了,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禀报,夫人必有重赏。”
彩青福了福身,微微一笑道:“多谢嬷嬷提点,奴婢定是会好好完成夫人交代的事情。”
“去吧,出来久了约莫会引起怀疑。”
“是,嬷嬷。”彩青拿着花束去了库房。
九歌进了屋内,便未出门。躺在床上思索,如何找寻炼制刹那芳华的药材。
她也是在修习炼制丹药之时,机缘巧合之下,曾经在一本古书上见过刹那芳华的炼制方法,当时只觉得这毒药有趣是有趣,但是过于阴毒邪气,却不曾想数年之后真的要炼制。
这老毒师性子古怪,若是直接让他炼制压制十曲清欢的丹药,定是不肯,如今也算是有几分胜算。
不过这刹那芳华的药材十分讲究,除了草药之外,最为重要的便是蟾蜍王。
君渝州地处偏僻,城外密林群山极多,多生灵兽毒物,奇珍异草,虽是危险,却也极为容易找到所需之物。
只是要摆脱这屋外的丫鬟眼线,就只能晚上去寻。
她唇角一勾,叶二娘,我为了给你炼制毒药,可是颇为辛苦呢。
用完晚膳,九歌早早地闭门不出,等到外面的动静小了,丫鬟歇息,九歌悄悄地踏着月光溜出了莫府。
也幸得君渝州为九州之末,不但武修稍弱,土地贫瘠,所以家家早早地闭门不出,歇息休养。
九歌一路顺畅出了城,到了南山方才放缓了脚步。南山多溪水河流,整座山潮湿阴暗,正是蟾蜍最喜欢的环境。
九歌在一处溪流前停下,她将双手没入冰凉的溪水,触碰到水底的青石,意念而动,金光注入石头。
转瞬之间,南山上大大小小的蟾蜍皆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这一方的溪水占据。
“呱呱”的叫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山间,九歌一路从下游寻到了上游,蟾蜍之中却没有蟾蜍王的身影。
“啊!救命!救命!”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声从上游传来。
九歌警惕的望向上游,上游尽头有一处幽深的潭水。她一跃而上,落到了潭水池边。
那道鬼吼鬼叫的身影正在潭水中央上蹿下跳,一副惊恐的模样却带着几分好笑,九歌站在岸上抱臂不解的望着这跳大神一般的人,难不成这是什么邪门的秘术?
她忍不住朝池中喊道:“喂,你为何大半夜在这里鬼吼鬼叫?”
那人回头看见立在岸边的一袭黑衣的纤细身影,月光细碎的洒落在她脸上狰狞醒目的红色疤痕上,心中一个激灵。
他更大声的喊道:“哎呀呀!鬼呀!罗刹奶奶,求您别带走我!我年纪轻轻,上有老下有三只宠物还有一亩薄田!”
九歌满头黑线,颇为无语,这书生模样的人叫的着实心烦,她随手捡了一块石子,朝着他身上的穴位打去,瞬时封了他的哑穴。
那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指着自己的嘴,一张嘴张张合合,焦急的涨红了脸。
九歌微微皱眉,“别喊了,我不是鬼,你若是认真听我说话,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他识趣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九歌的提议。九歌又扔了一颗石子,解开了他的穴道。
他咳嗽了几声,急忙问道:“你不是鬼为何半夜会在这里?”
这人的脑回路如此奇特?
九歌不禁扶额,反问道:“这么说来,半夜在这里的都是鬼,那你是什么?”
他仔细的思索了一瞬,点了点头道:“说得有理,是在下胡言了。”
“你方才为何喊救命?”
他眸色慌张的朝四下看了看,惊恐的说道:“这……这周围突然钻出了好多蟾蜍,甚是吓人,我生怕被这些蟾蜍生吞活剥了,所以才会叫喊。”
九歌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一只只的蟾蜍消失不见,那人呆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光芒。
细碎的月光洒在他白皙的颈肩上,额前的发丝被潭水打湿,服帖的沾在脸侧,朗眸星月,面若冠玉,白皙的皮肤显得有几分羸弱。
九歌心中惋惜,瞧上去如此俊秀的一个人,怎得偏偏是个呆傻的书生,看这模样脑子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