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将这个想法隐藏在心中,不必多说,只是内心隐隐不安,就像是一个被猫看上的毛球,不知何时会被它捉弄一下。
走出房门,便看见许多高山,更多流水,似乎是有意为之,远方苍劲的松树傲立在山间小道旁,小道勾连着天与地,循着中间的那处最高的山,最终回到王胜脚下。
“赵师姐?我们这是在...山上?”
“对,宗门,讨要清净,考验心性,自然,在山上。”
“那,我们要怎么过去,沿着这山道?”王胜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那六寸不足的小道,别过脸,看着赵清妙愣神。
“这些,是为了,入门弟子,他们,不熟悉,至于,我们,就直接走。”
赵清妙说着,一只手搭在王胜腰间,另一只手往下伸,略微弯曲,提上劲来。
王胜只感觉视角一换,只能仰望天空,此时正是清晨,白昼高悬,山间的冷风吹过,他只感觉周身似乎飞了起来。
景物,山间?亦或是是高山流水?其实都没有,王胜只能感受到周围的风呼啸而后,将自己宽大的袍子浮动起来,连带着长发一起,遮住了原本蔚蓝的天空。
“赵...师姐,好...厉害...”
“...这个,你以后,也能学,只是一些,皮毛,真正厉害,的是皇朝。”
“皇朝?我赶考的皇朝?也是,他们有着许多士兵,就算修行功法能够以一敌百,也迟早会被耗死。”
“......不是这样,皇朝里面,有修者。他很强,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他。”
“赵师姐,是在说笑吗?”
“...”
“那...修者,又是什么样的?”
“和,我们,差不多,只是,有一些,难以观察,的手段。”
“像是?”
“徒手摘星辰,劈山倒海,偷天换日,还有,青丝变白发。”
“青丝变白发?”赵生喃喃自语,模糊的记忆里闪现出一位年轻妇人的身影,在童年的记忆深处,某个黄昏时间,他躲藏在角落里,似乎看见了
妇人的青丝变做白发,而后又化作青丝。
......
“我们,到了。”赵清妙脚尖一点,俯下身子,将王胜顺势放了下来。
“这里是...?”王胜看见最高的山头上,竟然只有一间破旧的大殿,虽说大殿有些朝气,可过于简陋的外观还是让人心中失望。
大殿中央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头,低着头,花白的眉毛与头发散在旁边,遮住了他那张苍老的脸。
“这,就是,欲魔宗的,宗主,也是,我们的,师傅。”
王胜听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倒头便拜:“弟子王胜,来给师傅请安了。”
“你来了,书生,也不失为一个好苗子。”苍老的声音飘荡在王胜耳旁,他感觉耳朵旁有些痒,但不敢动身去挠。
“你小子,便做你想做的,入了我欲魔宗,就要恪守本门宗规,自然是干你想干的。”
王胜沉默片刻,挠了挠耳朵,上前一步,继续拜见:“师傅所言甚是,只是,我宗门自建立起,都是如此吗?”
“自然如此,怎么?你还有疑惑?”
“弟子私自认为,没有约束的想法,会很危险...”
“危险...确实危险,不过,本宗门成立至今屹立不倒,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若是你不习惯,我现在也可让清妙送你下山,退出宗门,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这个...还是不用了。”
赵清妙搀扶着王胜又走到另一处宗门,途中,赵清妙面色古怪,眉宇间尽是忧虑,王胜见她欲言又止,轻声说道:“赵师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师傅不也是说随心所欲嘛。”
“王师弟...”赵清妙小声念了一句,脸色微红,抱住王胜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力气,直到王胜咳声连起,才堪堪意识到,她别过脸,小声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只是,我不知道,要去遵守,它。”
“......赵师姐,是在...怀疑我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不,我真的认为,你说的话,是对的。”
王胜听着少女天真的语气,想将头扭过去,埋在一边,可意识到另一边也是少女后,也只得红着脸,低下眉眼。
山间的风依旧呼呼吹着,可似乎吹不走少年的害羞与自卑,或许正是这个时候,少年心中又多了些什么吧。
就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山脚下,一老一少,却传来一些不合时宜的议论声。
“师叔,我们就这样去讨公道?就你和我?会不会太少了些,要不我们再带一些人...”
“你小子,是怕了?那欲魔宗不过成立百余年,莫说宗主境界如何,就是门内弟子也少的很!你担心什么?”
“也是,唉,本来就是小宗门,安安分分就可以了,可行事作风又这么跳脱,竟敢毁了我们一个据点,真是不知好歹!”
老头抚须而笑,在青年头上轻轻拍打了几下,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是怕来这地方没有油水,你放心,这欲魔宗有一位不知从哪里拐来的美人,等我拿下整个欲魔宗后,就让给你了!”
“好好好,那就多谢师叔了!”
不多时,二人便飞身来到欲魔宗外,让他们有些惊奇的是,这欲魔宗没有牌匾,也没有什么宗门的看门兽,只有一条天险的道路似乎是某人一拳一拳打出来的,一直通向那未知的远方。
青年看到面前的老头忽然止住脚步,在原地发呆,一时迷惑,轻声喊道:“师叔?”
没有回应,老者依旧呆立在那里,只有细微的风轻轻摆动他的衣袖,他的胸口缓缓起伏,才能知到,这老人还是活的,没有其他事。
似乎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是片刻,老人才慢慢缓过神来,他一把抓住青年,身形暴退几步,不顾一切地往回狂奔。
“师叔?”青年又喊了一句。
“别说话了!”老人打断青年的话语,扭过头望了一眼,见没有动静,似乎松了口气,才说道:“这等力气,不是入道多年的老家伙,就是京城里那位了!”
“京城那位!那岂不是...”
“应该不是...他一出手,就不止这点...这就只能是那位欲魔宗宗主了,可是,为什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老者喃喃自语,没再理会青年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