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鸢手脚麻利的把司峦骁的手臂包好,她的眉头紧皱,就没松开过。
这人。
连胳膊上都有陈年旧伤,看来她得加大点儿药效。
还得研究一些专治沉疴的才行。
“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看着她皱着眉头,眼底一直思索中带着担忧的样子他也不好受。
心底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又忍不住出声哄她。
“这次我记住了,以后保证,我一定不会再犯!”
眼看着她帮自己包扎好,又转过头去要写一些什么。
他站姿挺拔,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本来吴院长和朱大夫都在一旁小声的研究着她的那个药粉。
这时冷不丁听到这么正式的话,吓得两人慌忙四顾。
不得不说,这招还挺有效,楚清鸢看着他精神的模样粲然一笑,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算了。
算了。
和一个小少年置什么气!
她又不是看不好!
大不了以后他再作死,不给他治就是了。
见她一瞬间冰雪消融,梨涡浅现,司峦骁也扬眉勾出一个笑来。
心思转动间他刚要开口说话。
“苗大夫,方不方便聊几句?”
朱大夫见缝插针,连忙搭话。
马上就饭点了,这要是让小同志跑了,他到哪儿去找她?
楚清鸢收起自己刚写的三页纸揣到兜里,抬头四顾一看。
“高叔,您没事儿就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到家里给你换药。”
她又看向司峦骁:“这位……”
“我叫司峦骁,你叫我名字就行,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忙,我去外面等你。”
说着他就干脆利落的转身,到走廊上面去了。
几人也只以为他是想问问雷义后续的情况,谁都没多想其他的。
主要是楚清鸢现在的形象。
虽说不丑。
但和好看也仅是挨边儿。
可那年轻人!
认大家见识都不少,像这么出类拔萃的!
那还真没有!
“院长,您也回去忙吧。放心!”楚清鸢对他点点头。
听到这话,吴文则心落地了。
转过身背着手,哼着小曲,回去了。
待他们都出去,屋子里面只剩下朱大夫和楚清鸢。
朱大夫这会儿有些萎靡。
他好像已经知道这姑娘的选择了。
“朱大夫,您喝水。”
楚清鸢起身给他倒了杯茶,放在这位年近花甲的老大夫身前。
这位也许是医术真的有限,但她不认为这是普生大众的个人原因,只是现在的医疗技术本就有限,就凭这位朱大夫的一腔热忱,他就不差。
“朱大夫,……”
“小同志,你让我先说。”
端着茶杯看着里面的清茶,他决定争取一把,就凭这小同志的人品,万一他成功了呢!
楚清鸢也端杯茶喝了一口,示意。
“小同志,我能看出来,你到这里也不太久吧?
我没有贬低任何地方的意思,
可是小同志,你这么好的医术,这么高的天份,合该去到更广阔的地方,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这样还能救治更多的人,做更多的研究,去更需要你的地方发光发热,以后你一定会有更高的成就。
主任,副院长,院长。
营级,团级,师级。
凭你的本事,未必没有可能。
一直待在这样的小县城里,这样下去只会埋没了你。
小同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
老人家说的情真意切,他是真的希望这样一位中西医全能的大拿,能够教出更多的人,做出更多贡献,为医学前进的道路添砖加瓦。
“朱伯伯,谢谢您的赞扬。”
楚清鸢弯起漂亮的眼眸,被他的肯定夸奖的心情不错,眼睛都被笑意浸染的格外明亮。
“譳,这个,您看看。”
她纤长的手指对着他推过去几页纸。
正是她刚刚写下的。
另一版的简易过的止血、消炎、消肿的药方。
她都实验过,用市面上就能找到的药材就能制。
“这……”
“这?”
“这!”
“这个!这个!”
作为一名医生,他可太知道这份药方的重要性了。
“同志,你这!”
颤抖的手拿着如有千斤重的药方, 他有些不敢想象。
“这不是给你的。”
“呼。”
他就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朱伯伯,这份药方是我个人献给咱们军区的。
您拿回去,先试验。
要是通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
这会儿朱沂海已经站立起来,不再把她当做一个有着无限未来的小辈看待。
就凭这份药方!
就凭她大义!
她的位置,理应在他之上。
见他这么正式,楚清鸢也站了起来。
“朱伯伯,我的要求就是,一旦这些药方通过实验,我想让你们尽最大的努力去推广它,把它们散布出去,让更多的人都能用到。
而且,我希望您能不要和任何人提及我的名字。”
许久,室内一片无声。
“就这些?”
老同志激动的声音有些哽咽沙哑,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小同志,竟然有如此胸襟!
“嗯,就这些。”
朱沂海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小同志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放下杯子他就向外走,临走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看。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据为己有!
这些东西!
你知道它们的价值吗!”
楚清鸢站在桌边目送着他,闻言坦然一笑。
“老朱同志,你会吗?”
“哈哈哈……”
朱沂海用一种极其欣赏的目光看着她,有如此小辈,何愁家国不丰!
立正站好他行了个军礼。
“我朱沂海,定不负小同志所托!”
说完,挺胸扩背大步出去了。
楚清鸢坐下来又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你就不怕他真的贪墨了你的东西?”
司峦骁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他觉得她应该不介意他听到他们的谈话。
拿起茶壶给她续了一杯,又拿过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下,坐在她旁边不远不近的距离的地方,看着她写字。
她沏的茶,他都还没喝过呢!
端起来品了一口,却很有分寸的没有看她在写些什么?
安安静静的坐在那。
时不时的看她一眼,他就很开心。
阿鸢。
鸢鸢。
鸢鸟翱翔天际远,心随风飘逸无限。
真的很配她。
“不怕!
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要是不办事儿,
我就再找别人。
好东西,到哪里都是高度认可的!”
没有了旁人,楚清鸢和他说话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点儿随意。
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虽然他们各自都是单向输出,可怎么也混了个脸儿熟儿不是?
这狡黠又自信的小模样,稀罕得司峦骁有些手痒。
他想在她脸上捏一把。
她会不会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