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看不见神仙的面貌。
樊瑜惊醒过来时,梦中的强烈遗憾和对神仙深切的爱意猛烈撞击樊瑜心脏,砰砰不停。
撑着床榻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气息,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在被褥上。
抬手掩面,沾了一手汗渍,闭了闭沉重的眼皮。
记忆里的画面尤其清晰,那些感情仿佛嵌进了骨髓里。
像是樊瑜亲自经历过的。
可他现有的记忆根本没有梦里的记忆片段。
什么鬼梦,就知道扰人烦。
【鱼宝……】
司命隐隐若若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樊瑜揉按鼻梁:怎么了?
【有一件极坏的事情要告诉你,鱼宝听了别动气,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樊瑜拿下手指,哀怨的看着司命:说。
【男主对你的爱意值不仅归零了,还变成了负数】
“啊……”樊瑜呆滞半晌,随后目瞪口呆。
“啥?!你说啥???!你说什么?????!”
【爱意值……】
樊瑜气急败坏,一把拍飞司命,后者直接撞到了墙上。
啪叽一下落在地上。
委委屈屈揉揉脸颊屁股。
【没事吧?】
小白变大一点,嘴巴碰一碰司命脸颊,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哎呀没事没事】小白的声音和动作一下子把司命治愈了,亲了小白几口:【小白,你咋这么可爱呢?爱死了】
小白脸红:【会一直喜欢我吗?】
【那当然啦!】
掀开被子,粉嫩小脚丫踩在地上,身上缠了几圈绷带,伤口仍然隐隐作痛。
刚要打开门,门却从外面打开了。
樊瑜和端着吃食进来的水灵撞个正着。
“你醒了?”水灵扬起笑容,注意到樊瑜光脚踩在地上,“做什么这么急,鞋也不穿?”
水灵的出现打消了樊瑜的急切,转身进屋,穿好鞋子,却没有回答水灵的问题。
水灵也不一定非要个答案,端着吃食放在圆桌上。
主动解释。
“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今天是第四天,现在是日落,还好你醒来了,不然我还要撑开你的嘴巴喂你。”
“你可不知道,喂你可是个力气活。”水灵坐下来,将米饭和肉菜摆出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喂男子,你就高兴吧。”
樊瑜坐下来,端起饭碗,执起筷子吃起来,“谢谢,我身上的伤是你包扎的吧。”
“是我爷爷救的你,你伤得太重啦,我碰都不敢碰,怕把你碰嘎掉了,你再休息一段时间,差不多就全好了。”
樊瑜点点头,“你爷爷……”
刚想问什么,外面突然传来老者的声音,“小灵啊,那小伙子醒了没?”
“醒啦醒啦!”水灵撒着两条腿跑出去,站在水六奇面前,俏皮道,“说吧,爷爷你又出去骗了多少银子?”
“都说多少遍了,不是骗银子,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算命!”
“怎么不是啦。”水灵伸手去扯水六奇下巴上的胡子。
没用多大力气就扯下来了。
“你这胡子都是假的,不是骗是怎么滴?”
“您自个上街看看,谁会相信你啊。”
水六奇撇撇嘴,“有人信的,之前还有人买了我的秘籍呢。
“那是人家单纯!”
这时,樊瑜走出来,站在门槛处,瞧着两孙女。
他总觉得水灵爷爷的身形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噢,水灵的爷爷水六奇是人类,职业算命师,当初在河边捡到水灵,将她抚养到了现在】
【现在的凡人警惕性高,算命师在这世道很难活下去,水六奇算命的技术不错,很准,可惜的是没人信他,这就很老火】
“就是他!”水六奇看见樊瑜,小步跑了过去,指着樊瑜道,“就是他!”
樊瑜,“???”
水灵,“???”
“就是他的道侣相信我,买了我的秘籍!”
“???”
樊瑜头上再次打出三个问号,想了想。
陡然想起那日街上的背影。
洛渊告诉他是问路的,没想到是算命的。
“他跟你算什么了?买了什么秘籍?”
水六奇摊开手掌,奸商一笑,“想知道?你懂的。”
“……”樊瑜无奈一笑,拍了一个碎银子给他,“现在可以说了吧。”
“当时的那位公子还不明白对你的感情,我稍微提点了一下,再卖给他一本春宫图。”
水六奇对他眨眨眼睛,“现在你俩应该在一起了吧。”
樊瑜眼皮一跳,一个碎银子买这几句消息,不值得。
难怪在沅江城客栈的那个晚上,洛渊脸色透红的来找他一起睡觉。
原来是看了那玩意儿。
真是可爱。
轻微勾了勾唇,目光落到院子里。
院子四周环绕着错落有致的青石小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竞相绽放的花卉。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泥土的芬芳,让人心旷神怡。
古朴小亭子点缀在院子里,飞檐翘角,雕梁画栋。
透露出一种古典雅致的气息。
夕阳西下时,金色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这一方小天地,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
这地方很安逸,樊瑜也想和洛渊生活在这种宁静又温馨仿佛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樊瑜瞧着远处天边的夕阳,轻声呢喃。
“我明日启程去青云宗。”
“那怎么行!”水灵第一个不答应,“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樊瑜垂下眼睑,整个人虽是暴露在柔和的夕阳下,却让人觉得有些孤寂,“我等不了了。”
不仅仅是因为爱意值,还有他担心洛渊。
不知道阿渊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他。
水灵静了静,“行吧,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那里全是捉妖师,你的身份会暴露。”
水灵哼哼一笑,朝水六奇摊开掌心,后者肉疼的给了她一颗白色的珠子。
水灵拿在手里,“这是闭息珠,可以隐藏妖气。”
樊瑜愣了愣,随后道,“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为何一定要去,不怕死呀。”
“我才不是贪生怕死的妖怪,我倒要看看天下第一大宗门历来以除妖为己任,到底是怎么变得这么腐败又恶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