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跟在他身后走了一小段,看到地方后赶紧拉住他,“你不用过去了,就……我看到了。”
他要回去还是在原处等都无所谓,总之别再过去。
苏明樟怕不答应她,她能把自己耗到憋死,于是难得很好说话地挺住了身。
江蕴拿着灯笼小跑过去,更衣之后正要回去,却听到外头侧方有些轻微的动响。
她下意识看过去,见院外树上有一道黑影飞过。
江蕴被吓了一跳,因那黑影个头不小,不是鸟也不是猫。
就那个头而言,估计是……虎豹一类的?
江蕴不确定,打着灯笼赶紧往屋子的方向走,苏明樟还在方才的拐角处等她,见她脚步比去时更加急切,问道:“可是怕黑了?”
江蕴倒没有那么娇滴滴,“不怕黑,就是……”
“是什么?”
“方才外面树上好像有东西。”
苏明樟道:“这儿野猫不少,怕猫吗?”
江蕴道:“我也不怕猫,但那东西绝不是猫。”
她说着,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灯笼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里面的灯火忽明忽暗闪动了几下。
苏明樟微微倾过身去,将她手中的灯笼拿了过来,又顺势牵住她的手。
江蕴乖乖被他牵着,准确的来说,她都没有在注意这些,心思还全然在刚才的黑影上。
“这儿是郊外,有野兽的对吧?”
“你怀疑是野兽?”
“那体型不像吗?若不是野兽,也只有人会那么大只了。”
人?
苏明樟掐了掐江蕴的脸,“那你觉得是野兽恐怖?还是人更恐怖?”
“自然是人!”
江蕴想也没想就说道。
“若是野兽,那只要填饱肚子就不会伤害人了,可若是人,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指不定是个变态。”
她说到变态二字时,还有意无意的瞟了苏明樟一眼。
苏明樟:“……”
他扼住江蕴的后脖颈把她拎进屋里,“与我在一起不必害怕那么多。”
这点江蕴倒也是这样觉得,横竖他在边上,她管那么多做什么?
倒头后照样睡得香甜。
但苏明樟还是把她方才的话放心上了,江蕴入睡后,他一人走到门外,打盹儿的程风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出现在他面前。
“周边多加些人手,注意一下周边树上有没有豺狼虎豹,或者是人。”
“是。”
***
程风带人连夜将附近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踪迹。
直到天色渐亮的时候,才有暗卫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个极浅的脚印。
暗卫们的鞋靴服饰皆是统一的,按照那鞋印的文案来说,绝不会是他们自己的人。
且目测那长度来说,估计是一个身高体格与程风差不多的男人。
“可惜了,这些时日都没下过雨,地上干燥,也不太容易留下痕迹。”
也就是那一处有些沙土略微松散一些,才留下了这个并不怎么完整的足迹。
程风将这个结果汇报给了苏明樟。
“果真是人?”
苏明樟捻了一下手指,沉思了一会儿。
大半夜,在郊外庄园外头的树上窜来窜去,但又没有弄出任何动静,这算什么?
他们说这些时并没有避着江蕴,江蕴的思绪立刻飞远出去,不过片刻,已经有无数可怕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产生。
窃贼?采花大盗?杀人成瘾的疯人?
又或者是苏明樟的哪一位仇家?
她一言不发,但是小脸有些苍白起来。
苏明樟道:“接着查,暗中查,往外扩散出去查。”
他吩咐完了之后,对江蕴道:“不要多想。”
江蕴却道:“你信这世间有妖魔吗?”
苏明樟顿住。
江蕴:“再说那脚印为什么只有一个?越想越可怕,莫不是鬼魂?”
苏明樟道:“话本子少看一些写鬼神之说的。”
江蕴又转而道:“我想今日再喝些酒,酒壮怂人胆,喝了酒我就不会怕了。”
苏明樟想起她昨天差点在秋千上摔大跟头的模样,“你若是再喝酒,那才更应该怕一怕。”
至于什么酒壮怂人胆,有他在,她需要壮什么胆?
她该怎么玩就怎么玩,那些危险的事情无需操心。
而程风那头是彻底忙活起来,他带着暗卫,以庄园为中心,往四周摸索踪迹。
前百余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直到走到林子深处……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其中有不少还曾经参与兵,很快就有人察觉,似乎是由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过的痕迹。
只是并不是大部队,而是那种十余人的小分队。
那些规律的痕迹,那些普通人做不出来的痕迹……
这些发现,可是比发现有野兽要严重的多,程风意识到这万万不可忽视。
于是当日晚上,苏明樟得知了这一切后,不得不又陷入忙碌之中。
说实话,这也正合江蕴的心意。
每个人都需要独处的时间,她这次出来带在书里,不再单单只有话本子,还有许多医学书,她在屋里安静的温习,小绿默默在他身边陪伴着。
苏明樟那头则是截然不同的氛围,就连程风都露出了一副严肃的神情,可见事态的严重性。
虽然一切还不确定,但事情总得考虑到最坏的情况不是吗?
“主子,我只有大家猜测,那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那该如何是好?”
军队训练营校场,若是有任务,也只会在边疆,这野外实在是难以揣测。
苏明樟微微低着头,看着桌面,正在安静的思考。
半晌后,他缓缓道:“再往外布人手,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