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里头穿了个浅杏色的肚兜,细绳系在后背上,正面看过去没什么,可若是俯视着看下去,实在躲不过那一片春色。
苏明樟垂了垂眼眸。
下一秒,同一边脸上又落下一个巴掌。
“你要是再继续,下回见外公时,我该求求他让我住过去。”
苏明樟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然后微微侧开头去。
江蕴松了一口气,但这厮又立马转回头来,低头在她锁骨处一咬。
他咬了还不松嘴,江蕴今儿下嘴唇被咬的才好些,锁骨又是一阵疼痛传来。
苏明樟觉得,巴掌都挨了,多少得给她留下些印子。
犯贱就要犯的彻底。
江蕴吃痛之后,不扇他巴掌了,本能地抬起一条腿往下踢去。
苏明樟顺手拿住,一下子去了她的鞋袜。
江蕴重心不稳,又往后坐回到床上。
苏明樟端了水来,打湿了帕子给她擦身。
水温刚好,温柔的帕子覆到江蕴身上时,还挺舒服的。
江蕴道:“为了伺候人而甘愿挨打的,苏明樟你真是头一个。”
“只伺候你。”
他蹲下身,一寸一寸给她擦拭。
正擦了一半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明樟听到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是程风。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主子,主子您在里面吗?”
程风还喘着粗气,显然是很着急着赶回来的。
江蕴有时候也奇怪,程风和苏明樟是不是主仆八字不合,他总能在一些苏明樟不想被打扰的时候,精准地打扰到他。
苏明樟眉梢隐隐有一点冷意,但是没有表露什么,他起身拿屏风挡在江蕴前面,然后道:“进来,就在门口处说。”
“是。”
程风推门而入后,往里踏了一步就不敢再动,他听到里面依稀有水声传来。
程风屏蔽掉乱七八糟的想法,道:“主子,柳儿姑娘查出些苗头来了。”
“说。”
江蕴打断道:“我不想听她的事,你要处理就出去处理了,我不需要你伺候。”
苏明樟没有理会,又对程风道了一次:“说。”
程风当然是听他的,道:“主子,属下分派了多路去探查,其中一批常年会结识江湖野路子的探子说,几日前是有一个女子被抓了来,证实过后,应就是柳儿姑娘。”
“被江湖人抓来的?”江蕴问道。
“不错,从偏远的一个小镇里抓来的,而且……”
他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苏明樟问道。
“而且,她在那镇上已经有夫家了,是个寻常男子,干农活为生的,我派人去打探了一下,发现此事不假,只是她在那里已不叫柳儿了,叫……”
话未说完,苏明樟道:“说重点。”
他不在乎柳儿在那里叫什么名字,那与他无关。
“哦哦”,程风接着道:“那柳儿听说是从花楼出来的,嫁给了那个男子后,一直被看管的很紧,从来不许她出门,直到她被江湖人劫走。”
苏明樟给江蕴擦拭身子的手突然僵了一下。
从花楼出来?
她不仅嫁人,还竟已步入风尘过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竟敢到他面前来,哭说自己心中只有他?
而他却还念在旧情,对她格外宽容。
好在他心中对她已无了男女之情,否则他此刻头顶不是绿色一片?
苏明樟内心泛起一阵厌恶,道:“继续说,你分得清什么是重点?”
程风道:“是,那江湖人为何要劫走她才是重点。”
“据查,也是有人花了大价钱买她的,雇主的信息江湖不给,若是给了,他们这生意就断了,所以……”
所以他们既然还需要结交江湖,这种不该问的,能不问就不问,问问对方也不会说,若是强行让对方说了,这江湖暗路子的人脉也就断了。
但程风赶紧道:“不过还是探出了些话的,雇主是女子,就住在洛阳,其他就不知道了,但主子审人的功夫向来是一流的,直接将她带来……”
苏明樟道:“你去审问吧。”
“啊?”
程风道:“主子,但她毕竟与你是旧相识,又有伤在身,如果她什么都不招,属下……”
“随你,我只要真话。”苏明樟道。
有了这句随你,程风才能放下心来,拿出看家本领审问。
他走后,苏明樟刚好帮江蕴擦完了上半身,又紧接着要去帮她洗脚。
江蕴不适应地往回收。
“年少情深的,干嘛不自己去审?”
苏明樟道:“我这不是正忙着?”
江蕴的脚劲还没他手劲大,最后只能被他拿着放入水盆中。
脚背很白,脚骨感和小巧,只是浸在清水里都让人想多看上两眼。
苏明樟专心的伺候人。
江蕴想到了方才,程风说出花楼时,苏明樟表情是有一些微变的。
她不安分的动了动脚,溅起了几滴水花,继而问道:“你刚才很失望?”
“失望什么?”
“失望她进过花楼。”
“不过是觉得自己的过去被玷污到了,没什么失不失望的。”
江蕴狐疑,“真的不是失望?真的不是情意未了,听了心痛?”
苏明樟道:“我心还没那么容易痛,只有你能让我心痛。”
江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会做出这种事。”
苏明樟道:“你不安分让我帮你擦身就足够让我心动的了。”
江蕴:“……”
他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卑微,会讨好人了?
弄得她很不习惯。
江蕴的脚安分下来,任由他捏在掌心里擦洗,痒痒了也不闹腾了。
她稍稍静下心来,蹙眉想了想正事。
“你说雇主是谁?”
苏明樟道:“无非是三者其一。”
“三者?”
“你自幼长在深闺,会欺负你的人就那几个,死了太后和江太傅,剩下的无非是江晗,静兰,还有你过去那个嫡母。”
雇主是女子,在洛阳。
这三人都符合。
江蕴道:“我觉得江晗不太可能。”
她没钱。
江晗当初是她看着放走的,就带了一个名叫七兰的贴身丫头,两个人身无分文的自生自灭。
就算赚到了银子,哪能够钱请江湖杀手的?
苏明樟道:“具体等尘程风审问完,你好好休息就行。”
他抬手将江蕴的脚拿出来,用帕子擦干净。
“我信你,你也当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