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静兰被烫到,更被一身带着油盐味的汤恶心到,立马站起身来,然程风拿的剑也随之上升,抵到了她脖子上。
“什么人?!”静兰气急败坏,当她喊完后,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冰凉,且还有一丝刺痛传来,才后知后觉地又恼怒转变为了惊恐。
程风道:“吃好了?相爷请你喝杯茶。”
静兰这才往远处看去,只见苏明樟带着一小队人马,而江蕴正坐在他身前,一副看可怜虫的模样看着她。
静兰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她想到了昨晚姨母的话,不敢相信一切都是那么巧,且事情似乎比姨母预料的还要糟糕,他们甚至不愿意体面一点抓走她,而是直接泼她一身面汤,被一群草民注视着,她觉得自己比刚被赶出宫的那一日还要狼狈。
她脾气大,能压制她脾气的,就属真刀真枪最好使,在利剑的威胁下,静兰缓缓走出了面馆,被押回了住处。
那队人马进去就将院子一通搜查,发现无人后,所有刀剑都指向了静兰一人。
程风狗腿地从里面搬了把椅子出来,苏明樟懒懒靠坐下去,顺带着将江蕴也一把搂下去。
江蕴下意识想站起来,觉得这家伙在府中这样也就罢了,在外面手上动作也没个分寸,边上一群男人围着,他还偏就要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看了看程风,想让他再去搬一把椅子,但转眼一瞥,她看见了静兰妒恨的眼神。
她过去是给过静兰劝诫和机会了,至于现在……
江蕴眼珠子一转,干脆撅起小脚,就往苏明樟怀里靠,然后抬眉与静兰对视,一身杏色的裙裳盖在苏明樟深色的衣袍上,受人怜爱的模样。
果然静兰瞬间被激怒了,“贱人,你……”
她才开口,脖子上的伤口瞬间深了两分,静兰到底是金贵养大的,身上哪里真有过什么大伤,就现在这个,已经是她经历过最疼的了。
“啊!哇……”
她痛得又叫了一声,然后很没出息地直接哭了出来。
看着鲜血哗哗往下流,她哪还顾得上那些尊贵体面?
“苏……苏明樟,你什么意思?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柳儿被扔到了她面前。
柳儿高热还没退,昨日又没了郎中给医治,现在纯属是吊着一口气。
看到这里,静兰自然什么都懂,一切就和姨母说的无差,柳儿果真是个靠不住的蠢货。
她看着爬在自己眼前的柳儿,气得一脚踢过去,“哪来的贱婢,不认识!”
柳儿心里也记恨她,从头到尾,静兰都是对她态度最差的,她抱着戴罪立功的想法,也有几分报复的心态,强撑着支起上半身,抬手指着静兰道:“是她,是她最想让我对阿蕴姑娘不利,是她恨极了阿蕴姑娘”,说着她回头,哭着看苏明樟,“公子,柳儿真的都是被迫的,还有一个与她一起的女子,与江湖人勾结,一切都是她们的意思!柳儿真的是无辜的啊……”
“贱人,贱人!”
静兰不断用脚踹她,眼看柳儿都快要被她给踹死了,江蕴道:“拦着她。”
话落,静兰手脚都被控制住。
“你们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江蕴你到底要干什么?苏明樟,堂堂苏相,你竟这样有眼无珠,抱着个雏鸡当凤凰,把一个心机深城的女人当个宝?蠢男贱女,本公主过去看上你,简直就是瞎了眼!”
静兰见苏明樟的手下这样听江蕴的话,她轻飘飘一句,自己就不能动弹分毫,那张嘴就再也忍不住了。
不过江蕴只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只是听到“本公主”三个字的时候皱了皱眉。
她太明白了,静兰这样暴怒发狂,最气的就是骂人还不被回应,会显得她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
而苏明樟倒还听进去了静兰的骂声,他揪住了其中“蠢男贱女”四个字,小声在江蕴耳边道:“我觉得不是蠢男贱女,我们是蠢女贱男。”
江蕴:“……”
有时面对苏明樟,她真的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道:“你可以说自己贱,但不能说我蠢。”
苏明樟有意哄她,道:“那我便又蠢又贱。”
江蕴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办正事。
静兰听不见两人打的什么耳语,竟然还在笑嘻嘻,她果然更加崩溃,“说话啊你们!你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少顷后,苏明樟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只给了程风一个眼神,程风问静兰道:“余氏呢?”
“怎么?”
苏明樟终于开口,语调平淡道:“不说就解决了吧。”
他这意思,是直接将人就地斩杀,没什么审问流程,也没什么牢狱之灾,直接斩。
静兰险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在脖子落地前一秒喊道:“我说!”
刀锋停住。
“我……我说……说了,你们便不许伤我!”
无人回应。
静兰只当苏明樟是默认了,然后没想太多,就直接说出来自己知道的全部,“姨母连夜出城,估计今日一早就已经出了洛阳。”
苏明樟点了点头,带着江蕴起身离开。
静兰看着两人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但过了这紧张之后,她又不甘心起来,她凝着江蕴的背影,想要在低声咒骂一句“贱人”,只是刚要开口,见到苏明樟轻轻摆动了一下手指。
刹那,人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