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你说就是。”
江晟:“二姐……二姐她一直想让我们三人一起见上一面,如果你愿意,可否便选个合适的日子。”
江蕴:“这段时间我倒是不忙,随便选个你休沐清闲的日子,一道去净慈寺看看她吧。”
“好。”
***
去见江晗的日子是十日之后。
江晟还没有马车,苏明樟便专门派了车送他们过去。
他们姐弟俩这次过去,并没有跟江晗先打上一声招呼,所以到时,江晗惊的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只觉得眼眶发酸,就这样来回看着两人。
江晟喊了她几回二姐,她才回过神来,拉着江蕴和江晟一起进去里面。
“今日着实没料到,你们竟然会一起前来,晟儿,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愿意……”
江晟道:“二姐,只是突然就想通了,长姐也将所有事情跟我说的很明了,我越是明了,越是容易想通。”
“想通就好,想通就好。”
江晗成熟了不少。
或者说,是与出家人待多了,在庙里呆的久了,身上无端会有一种老成稳重的气质,虽说她那张脸还是很年轻的,但说起话来就感觉的很明显。
江晗告诉江蕴,她大婚那日的热闹,连她这个在山上当姑子的都有所耳闻,不过奇怪的是,第二天夜里,江晟居然连夜上山来,在佛堂里跪了一整夜,更奇怪的是,问他半天也问不出原因,他只说之后会告诉她的。
到了今日,江晗才知道,那日江晟是因为听江蕴说了那么多,一时之间思绪很乱,才冲上来,在佛堂里冷静了一晚,逼着自己想起了许多事,逼着自己接受了许多事。
自打那一夜过后,江晟稍稍开朗一些了,但还是不爱笑,因为完不成的差事压在他肩上,他笑不出来。
但是今日再来,是连差事的问题也解决了的,江晗在江晟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意。
姐弟三人说开了许多事,最后只达成了一个目标,便是好好往下走,把自己的日子往下走。
江晗只想着都能平安顺遂,然后便是这净慈寺那一年修缮的比一年好,江蕴想着把医馆和铺子都能经营好,把自己的医术再往上提一提,与苏明樟平日也少拌些嘴。
当然这最后一条不太能做得到。
江晟是最忙最累的人,身为男儿,一心只想着光复江家,但也紧紧记着江蕴的忠告,绝对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
他才是真正任重而道远的那个人。
三人在这净慈寺都用了一份素面,日暮西垂时,便要散开。
江蕴缓缓走下山去,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过去,大家同住一个府邸里,却从未感觉是有多亲近的一家人,甚至都不明白,家人二字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明明各自不在一起,要一起见上一面也不是随时都可以,可反倒是这样的时候,却觉得仅仅相连。
江蕴想不通其中缘故,只觉得人人都在长大。
到了山脚,正要上马车时,耳侧传来一处马蹄声,江蕴抬眼看去,见苏明樟架马而来,身后卷起一片尘土。
他在前,昏黄落日下,还是那样夺目耀眼,惹人注目。
江晟很快看明了苏明樟的来意,道:“长姐跟苏相一道走,我就乘马车,先行一步了。”
苏明樟觉得江晟还算是很有眼力见,以后估计是个当官的好料子。
江蕴被尘土呛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被苏明樟捞起。
苏明樟:“我来接你,可开心?”
江蕴:“坐马车多安稳,你骑马来,可呛死我了。”
“这么说来是不开心?那你为何笑了?”
苏明樟习惯性地逗她,还低头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然后将她搂紧,驾马飞奔回去。
按理来说,他确实没必要这样跑一番,但他就是想江蕴,按耐不住的想,就如成婚前一样。
苏明樟本以为成婚了,就能想吃她就吃她,想抱她就抱她,谁知这小娘子却是越发的忙碌,医院里的活放不下也就算了,还要往山上跑,他反倒是追妻追得更紧更累。
因此,江蕴回去没少受折磨,以至于第二天起来,脖子上又是红彤彤的一片,她坐在镜子前面抹了又抹,也盖不住那印子。
啪!
她气的我拍桌,苏明樟哄道:“不就是些红印子吗?也挺好看的,至少我爱看。”
江蕴扭头:“你爱看,我外公能爱看吗?我若是这样去医馆坐诊,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我看满洛阳,谁敢笑话你。”
“人家不当面笑话,背后还不会笑话了?背后笑话你管得着吗!再说,外公问起来我也不好回答,难道说是你夜里化身成了野狗,啃的太厉害了?”
苏明樟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道:“你这样说也无妨,为了这事,我被他老人家训斥两句也值当。”
“讨厌!”
江蕴起身大步走过去,伸手把他刚刚系好的腰带解开,唰的一下抽出来扔到床上,然后把他的外袍又扯了脱下来,再愤愤坐回镜子前继续梳妆。
“看着时辰你上朝也要迟到了,干脆就让你再慢一些,我训不了你,不如让皇上帮着多训几嘴。”
苏明樟宠溺地瞧了一眼她的背影,道:“但实际上,皇上也不怎么舍得训我,他可是拿我当亲弟弟看。”
“这天底下真是没一个人治得了你!”
苏明樟有条不紊的重新穿戴好,走到江蕴身后。
“你治得了我,尤其夜里,你说那时候开口,便是要我在天上的星星,我也去。”
他这话说完,很理所应当的得了江蕴一个巴掌,巴掌拍在心口上,苏明樟一捂,喜滋滋的出门上朝去。
江蕴还在愁脖子上的红印,此时青姝急匆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