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女人最后还是松了口,侧身挑起门帘。
江暖朝她浅浅一笑,抬脚走进去,房间是左中右的格局,左右两间是卧房,中间是客厅,此时太阳西斜,室内光线昏暗。
刚来到客厅,迎面就有一股冷气扑过来,附着在江暖裸露的皮肤上。
这股冷气和空调里吹出来的冷气不同。
它更阴森,更刺骨……
只有死人身上才会散发出这种冷气!
江暖站在这里,被周围的冷气裹胁,就像空气中有一张看不见摸不到的大网,将她捆住,短短几秒,心跳加速,额角在剧烈跳动,呼吸开始短促。
她看着客厅里的其他人,面色坦然,没有任何的不适。
看来还是她这副身体太敏感了……
跟在后面走进来的李泽深打个冷颤,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扫了眼周围,问道:“房间里开空调了吗?怎么这么冷?”
江暖挑眉,侧目看向他。
有点幸灾乐祸地翘起嘴角,偷偷笑了一下。
看来有人跟她一样体质敏感。
估计是孩子生病了,女人的表情始终都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笑模样,听见李泽深这么问,火气就更大了,几乎是吼着说的:“孩子发着烧呢,我是疯了么开空调!”
中年男人赶紧走到妻子身边,低声提醒:“媳妇儿,有话好好说……”
女人拨开丈夫的手,转身进了东屋。
中年男人朝江暖尴尬地笑了笑:“两位小朋友别介意哈,我家这位是跟我生气呢,怪我早上把孩子带去果园,不是和你们。”
江暖神色冷淡,摇头道:“没关系。”
其实并不是女人脾气不好,而是她已经被周围灵体的磁场干扰了,才会变得烦躁,易怒,胸口堵涨。
至于这周围的灵体,从江暖走进这个院子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因为他们正在东屋里吵得不可开交。
江暖跨步来到东屋,只见房间里站着两个老头,一个是方脸,一个是长脸,看样子年纪都在耄耋之年,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
方脸老头穿着一套青色对襟的衣服,长脸老头也穿了一件一样的,只有花纹不一样。
两个老头叉腰,面对面站着,正破口大骂:
长脸老头:“你个老不死的玩意,是不是你托梦让你家孙子这么干的?”
方脸老头:“你才是老不死的玩意,我比你死得早!”
被回怼的长脸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跳着脚嚷嚷道:“就是你就是你!活着的时候你压我一头,死了还要埋在我旁边,现在又教唆你孙子抠我房子,你真是死有余辜。”
方脸老头倒是气定神闲,晃着头故意气对方:“你活该得老年痴呆死的,这么不长记性,是我先死的,要埋也是你埋在我旁边,活着的时候你不如我,死了还要天天在我身边吵吵吵,什么事都要争争争,我儿子儿媳给我买寒衣穿,你恨不得从坟里跳到你儿子面前让他给你烧件寒衣过来,就是不知道你哭着喊着要来的衣服,穿在身上难不难受!”
长脸老头被臊得面红耳赤,嗓门嚷嚷得更大声了:“老王八羔子!要你管我!你就说今天是不是你孙子抠我房子。”
方脸老头哼了哼:“谁让你那坟头比海平面都矮两寸呢。”
长脸老头伸出指尖,指着他:“要不是你儿子把我坟头上的土盖在你坟头上,我的坟也不至于变成平地!”
方脸老头板着脸说道:“做鬼讲良心!我儿子可不会那么做,明明是你儿子上坟烧报纸,糊弄你这个老死鬼。”
长脸老头知道是自家儿子不孝顺,自己讲不出理来。
他转了转眼睛,立刻指着床上的小孩,转移话题:“你孙子抠我房子,你说怎么办吧!”
方脸老头往他那边凑了凑:“来来来,我把这条老命赔给你!你拿去拿去,赶紧拿去。”
长脸老头一把推开他,目露凶光:“今天我非要把你家折腾个天翻地覆!”
方脸老头瘪嘴:“可让你找到机会了。”
长脸老头冷冷一笑:“你孙子敢拆我房子,我就要你孙子赔命!”
一直嬉皮笑脸的方脸老头听到这句话,瞬间沉下脸,怒目看向对方,厉声警告道:“你敢!”
江暖看着他们吵架,然后一脸淡然地从两人中间穿过去。
方脸老头:“……”
长脸老头:“……”
两位老人同时愣住。
他们都从江暖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魂魄都不受控制地晃起来。
长脸老头更害怕些:“什么情况?”
方脸老头哼道:“让你蹦跶,有人过来要收你了!活该!”
长脸老头:“要收也是收你的,天打雷劈的老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