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嘴唇一阵钻心的疼痛。
将陆辰熙从昏迷中弄醒,他猛地坐起身。
一只巴掌大小,足有半斤重的大老鼠从脸上掉落下来。
“卧槽!”
竟然是被一只老鼠咬了嘴巴。
陆辰熙还没从愤怒中冷静下来,整个人就一下子呆住了。
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间只有十几平米,充斥着霉味的破旧屋子里。
头顶上是一盏光线昏暗的白炽灯泡,四面的墙壁上贴着已经泛黄的报纸。
屁股下坐着的是一张快要散架的木制长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面前的茶几上有两个空盘子和几个空啤酒瓶,几只老鼠在茶几和空盘子里抢食残羹剩饭。
“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辰熙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突然一阵头痛欲裂,许多记忆浮现在脑海中。
十年前。
陆辰熙参加公务员考试,以优异成绩考入益北市政府办,被分配秘书科做了一名专职秘书。
虽然是公务员中等级最低的股级秘书,位卑人微,却有忙不完的事。
昨天,陆辰熙写完一份上报材料,已经是华灯初上。
回到家里。
老婆江静姝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要他签字。
陆辰熙虽然有些懵逼,但是并不感到意外。
他跟老婆是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
陆辰熙是学习尖子,而江静姝则是校花,与别人的郎才女貌不同,他们俩并没有多少交集。
高中毕业。
陆辰熙考上一所着名的985大学,而江静姝则步入了社会。
大学毕业后,陆辰熙参加公务员考试,顺利进入体制内,而且还是令无数人向往的市府办。
虽然益北市只是一个县级市,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也是高不可攀的县衙门。
在一家私营企业做普通职员的江静姝得知此事后,主动找到陆辰熙,并开始疯狂地追求他。
江静姝在社会上混了四年,变得更加楚楚动人,宛如一朵怒放的玫瑰,娇艳似火,一下子点亮了陆辰熙的情感世界。
男人对漂亮的女人本来就没有免疫力。
陆辰熙在江静姝的猛烈进攻下,很快就土崩瓦解,举手投降。
江静姝本以为选中了一个有潜力的绩优股,没想到陆辰熙进入市府办秘书科后就一直原地踏步,没能往前进一步发展。
同时进入体制内的大学同学,有的已经是副处了,而陆辰熙连副科都不是,只是一个股级的科员。
在竞争激烈的官场中,尽管才华横溢,但是对于既没有背景,又不会钻营的陆辰熙来说,要想提起来非常难,可以说跟蜀道差不多。
最近两三年,陆辰熙也察觉到了江静姝的一些变化,更加喜欢穿着打扮,还时常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
陆辰熙隐约感觉到自己有可能被戴上绿帽子。
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在这方面的直觉都是很灵敏的。
陆辰熙没想到自己的婚姻也没能逃脱七年之痒。
江静姝一直以各种借口没有要孩子,离婚并没有多少羁绊。
对男人来说被老婆抛弃是件很丢脸的事。
陆辰熙把离婚协议书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转身出了家门。
他想独自静一静,平复一下内心的情绪。
在街边的小餐馆,点了两个菜,要了两瓶二锅头。
陆辰熙虽然酒量不小,但是酒入愁肠。
离开餐馆的时候,已经是酩酊大醉,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
心中的怒火在酒精的作用下,燃烧的更加猛烈。
必须要调查清楚是谁给自己戴了绿帽,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这对狗男女。
正想着的时候。
突然寒毛倒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紧接着就听到嘭地一声。
陆辰熙被一辆没有牌照的破面包车撞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路面上失去了知觉。
陆辰熙想不到醒过后怎么会在这里,满心疑惑地打量着四周,猛地认出了这个地方。
考入公务员在秘书科工作了半年后,市直机关各个部门都抽调扶贫干部,去农村做扶贫帮扶工作。
作为市府办的新人,这份卖力不讨好,没人愿意干的工作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陆辰熙被分配到了益北市西北部最偏远,也是最贫穷的村子,三面河村。
当时就是住在这间破旧的土坯房子里。
“难道我重生回到了十年前?!”
陆辰熙还没有从重生的惊愕中回过神来。
漆黑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将昏暗的小屋瞬间照得亮如白昼。
陆辰熙忽然看见挂在对面墙壁上的日历是2015年7月19日。
果然是重生到了十年前在三面河村扶贫的时候。
对于这一天他记忆太深刻了。
村子东面的泞河因为上游水库泄洪,大水漫过河堤,村内的许多土坯房被冲毁,死伤了十几个人。
后来了解到,这不仅是天灾,更是人祸,准确地说是一场有阴谋的政治斗争。
因为这场水灾,导致了一个月前才空降到益北市担任市长的周悦琳被追责,随后被调离了益北市。
既然重生回来了,就不能让灾难再发生,同时也要把握住机会,拯救新来的女市长。
如果能搭上新市长这艘大船,以后在官场上就能披荆斩浪,扬帆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