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辰的动作骤然滞留,何夕再次启口:“为你心中的那位,你倾尽所有,无微不至。坦诚说,你当初对静瑜,甚至未曾付出半分如此。”
古北辰放下剑餐,目光凝向何夕。
他为林冰清做太多吗?他并不这般认同。
毕竟他与林冰清早有盟约,她待在他身边,他助其护佑,故今日之举,不恰是他职责使然吗?
然而,这背后的承诺,他并无意向何夕透露半个字。
“你所指为这一次的造势之举?”
何夕微微点头,“初涉职场者竟能获此厚赐,显见你全力推举。北辰,从前你对谁都没这般费心过。”
“捧她是有何不妥?她毕竟是古氏集团的职员,桃妖亦为集团一分子,其名闻天下,唯有益无害。”
何夕的目光直射古北辰,“古氏集团人才辈出,设计者如云,可为何唯独独宠于她,不及他人?”
“她才情出众。”古北辰应声,念及林冰清阐述设计理念时的专注,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弧线。
何夕心头一阵下沉,确是在他的瞳眸中读到了赏识。
昔日,顾北辰亦对许静瑜的设计赞赏有加,甚至痴迷于她的才华。
“我见识过她的设计,的确卓越出众,北辰,你却宁愿助推桃妖他品而不助‘marry me’,莫非桃妖的设计师才华远超‘marry me’?”
“若仅出于盈利考量, ‘marry me’ 的利润难道逊于桃妖?你是古氏集团的掌舵者,不会如此关注每个子公司,也无法面面俱到。”
“承认吧,这一切,皆为她而行。”何夕将酒杯中之物一饮而尽,眼眸中的泪光闪烁不定。
“北辰,我直言无忌,并非醋海翻涌,或欲离间你们,只因你非因利益会对任何人施此深情,可能你自己尚未察觉,已对她用情颇深。”
“何夕。”古北辰皱眉出言。
何夕微微摇头,笑容凄苦:“我知道你深深爱着静瑜,但她离去已久,你也应展眼看未来。若有他人能进驻你内心,我也将为你欣慰。”
古北辰眉宇紧锁,“何夕,你想得太多了。我爱之人唯有静瑜。”
此次聚餐氛围沉郁,何夕的话使古北辰心绪如麻,此刻不论夜深几许,果断召唤司机制马返回祖宅。
杜文娴看见忽然归来的古北辰颇感惊讶,此时回家,莫非有何变故?
“娘,你去过见何夕了?”
古北辰阴沉着面孔落座于杜文娴眼前。
杜文娴立时心知,古北辰大概是兴师问罪而来。
她微微点头,举起茶盏一酌,“嗯,前几天相见一次,同去做了一次养生护肤。”
“娘,我与何夕无缘,以后切莫再找她了。”古北辰话语决绝。
杜文娴面色瞬时铁青,当初她劝导古北辰接纳何夕,古北辰明显允诺,还共邀出席秦老夫人寿辰宴会,此时却为何断言无缘?
难道又是林冰清所作所为?
近段时日,她势头可谓炙手可热。
“北辰,你能告知母亲为何不与何夕结合?”
“对我而言,对她并没有男女之私的感情。”
“那你对谁有感情?林冰清?”杜文娴目光犀利,杯子轻置于桌面。
“此事与她无关。”古北辰头疼,她们怎一个个都以为他会倾心于林冰清?
“我和何夕多年相识,若有好感何必拖延至今?何必等到现在才提及?”
“也有许多人一直作为朋友,不过缺少合适的情缘契机罢了。”
“我与何夕不会有那种机会,更无法创造奇迹。娘,我只是把她当朋友看待,今后不要再去寻找她,以免何夕尴尬,更别令我们处境僵持,甚至日后不必再见。”
何夕已步入而立之年,他不愿再让她浪费时光等待虚幻的期望。
杜文娴长叹,她了解儿子,他说至这步,显然再无挽回余地。
不过刘佳怡不讨他喜欢,何夕亦无缘,难道他就一心痴念于已故的许静瑜?
“不再寻她便是,娘会再给你介绍几个佳人。北辰,你已是三十载芳龄,到底打算何时让我怀抱孙儿?”
“娘年纪不小了,最期盼莫过于见证晴儿长大成人,看你成亲育子。静瑜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你不曾答应娘要向前看的吗?”
古北辰不乐对此话题,疑惑自己母亲明是个明白事理,接受过高素养教育之人,何以执着于逼他完婚生子之事?
“时间已晚,娘你也早点休息。”
杜文娴知他想离,郑重其事地说:“北辰,为娘警告过你,林冰清此等女子绝无可能成为古家之媳。”
古北辰眉心紧皱,“我知道了。”
他面色阴冷地离开了,原先就烦燥的心情更加低沉,车夫看他这般也不敢出声打扰。
而古北辰回到别墅,却发现林冰清仍未归家。拨通电话后得知,林冰清竟还在公司。
一股怒火无处可发,古北辰让林冰清立刻赶回家中。
接到来电的林冰清被吓得心跳加快,一看时间将近子时,忙收拾东西匆匆赶归。
林冰清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紧张地上楼进入别墅。
秦姨告诉她古北辰在书房,神色不佳。想起之前古北辰的警告,林冰清后悔今日返家太过迟了。
她轻轻地敲响书房的门,“北辰,我可以进来吗?”
屋里无丝毫回应,林冰清略作犹疑想转步离开,房门突然间打开。
望着古北辰那冰冷的脸庞,林冰清不禁咽下一口唾沫。
她立刻道歉:“对不起,我没留意时间,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