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七点半。早餐时间。
由于今天不用过去针灸馆兼职,因此小岛杞子和五十岚野艾两个根本就不早起,也没人去叫醒她们。
餐桌上只有我妻菊苣、林决明和黑川龙葵三个人。
黑川龙葵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很少。
她的两只眼睛一直密切地观察着林决明的动态。
“黑川小姐,你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并没有。”
“那应该只是我的错觉。”
“听说,杞子和五十岚,现在都在你的针灸馆兼职。”
“对,是有这回事。难道……黑川小姐,你也有兴趣?”
“没有。”黑川龙葵眯眼,“她们都是外行人,在那边做什么工作?”
“招呼客人,开门迎送,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结账收钱之类的工作。”
“听起来都是杂活。”
“对,就是杂活。有人帮忙处理这些杂活,我工作起来会格外轻松。”
这时,我妻菊苣小声说了一句“我吃饱了”,然后端着自己的碗筷进厨房去。
黑川龙葵脸色一变,冷声道:“林决明,这才是你的真实姓名。你是个中国人!因为涉嫌性侵的案子滞留东京……现在的身份,是一名骗子。”
林决明不由得一愣,问道:“黑川小姐,你……调查我?”
黑川龙葵捏了捏手指关节,道:“因为你实在太可疑了,所以我动用了一下特殊关系……没想到你还真不简单。”
“黑川小姐,什么骗子,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应该明白,我也是只是为了生存而已,我并没有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现在或许没有,但不代表以后不会。”黑川龙葵压低声音,“你现在是个嫌疑人,这个标签就贴在你头上。”
林决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心情反而轻松下来。
“黑川小姐,看来你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心思,难道你对我有着异样的想法?”
“别说笑了,我只是不希望让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整天在我眼皮底下蹦跶。”黑川龙葵阴沉着脸,说道:“你最好不要对这里的房客,还有我妻小姐动什么歪心思,不然……”
“不然你要怎么样?”
“你自己想。”
林决明忽然想起,自己叫人调查清城游子,不到几天就拿到了详细的信息,而黑川龙葵也轻易查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肯定也是委托了别人。
“黑川小姐,难道你和黑道有关系?”林决明想到了这个可能,“在你的身上,该不会也有纹身吧?”
那天晚上,黑川龙葵提出“想要我答应交往就杀了我父亲”,当时林决明就怀疑黑川龙葵的父亲不是什么正经人,现在更是加深了这一层怀疑。
“轮不到你来怀疑我!”
“可是你很可疑啊,难道你请私家侦探调查我?什么私家侦探这么厉害?”
这时,我妻菊苣从厨房里出来了。
两人若无其事,匆忙吃完早饭,然后把碗筷交给我妻菊苣清洗。
“我妻小姐,以后我自己的碗筷还是留给我自己洗吧。总是让你洗,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厨房里有洗碗机,和盘子锅子全都放在一起洗的。”
黑川龙葵瞪了林决明一眼,然后起身走出去了。
“黑川小姐,又去图书馆吗?”
“与你无关。”
我妻菊苣说道:“林君,请不要在意。黑川小姐可能比较反感有男生一起住。那晚举手表决的时候,我记得她没有举手。大概是因为她看到其他人都同意了,自己反对也没有意义了吧。”
“原来我妻小姐你也注意到了。”
“黑川小姐总是独来独往,不过,大家遇到麻烦的时候,她也会在意,给大家出谋献策。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冰冷。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等我妻菊苣再一次从厨房里出来,林决明问道:“我妻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我还要上楼换一套衣服,可能要再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没问题。”
林决明坐在大厅等了十五分钟。
我妻菊苣果然按时下楼来。
她换上了一身草绿色的短袖连衣裙,背上挎着一个白色的包包,手里拿着一把蓝绿色的古风雨伞。
清清爽爽,一副要去野外踏青的模样。
除了换衣服外,好像还补了妆。
林决明不吝赞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我妻小姐为了上街,特意打扮的样子,感觉让人非常惊艳。”
我妻菊苣微笑道:“林君,我这只是普通的打扮……”
“那如果是精心打扮,那岂不是更不得了?”
随后,两人一同出门。
殊不知,这时已经起床的五十岚野艾,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然后朝着窗外瞥了一眼。
“他们两个怎么会同时……不会吧……不可能的……”
——
十分钟后,林决明和我妻菊苣坐上地铁。
上午九点到十点,这个时间点是高峰期,根本没座位,甚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能挤上地铁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妻菊苣背靠着门板。
两人面对面。
身体只隔着几公分的距离。
虽说车厢内有空调,但是隔着衣服,林决明还是感觉到从我妻菊苣身上传来的体温,还有喷在自己脖子上的鼻息。
沁人肺腑的淡淡香水味时不时挑拨着人的神经。
“我妻小姐,你还好吗?”林决明注意到我妻菊苣额头渗出汗珠。
“还好。请不用担心。”
我妻菊苣条件反射地点头,额头却撞到了林决明的鼻子。
“啊呀!”
“林君,我撞伤你了吗?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
“没什么大碍,不用在意。”
事实上,他都流鼻血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想要擦鼻血,手却抬不起来。
“林君,啊,你流血了!”
“小问题,擦掉就好。”
林决明左手按住门板,右手抓着纸巾再一次抬起来。
忽然,地铁左拐,强大的惯性让一群人从后背推挤林决明。
这力量超乎寻常,他左手完全撑不住,身体继续往前压过去。
这一瞬间,两人变成了零距离接触。
过了两秒,地铁恢复笔直行驶,这种强压状态才终于解除。
“我妻小姐,没事吧?有受伤吗?“
我妻菊苣摇摇头,皱眉道:“只是,手有点痒。”
“痒?”林决明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是的,手很痒。”
林决明低头看到,她两手在快速地互相抓痒。
“怎么会这样?”
“其实,我有特殊的过敏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