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觉得埃尔默没有多比可爱。
她从行李箱里将装有挂坠盒的龙皮口袋拿出来,准备找个桥洞将它摧毁。
然后就看见一脸阴郁的斯内普从他自己的家中出来。
两人猝不及防的打了个照面。
斯内普站着不动,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起来非常奇怪,并且鬼鬼祟祟似乎想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里尔。
“先生……”里尔硬着头皮走过去,她将装着魂器的龙皮口袋藏到身后,尴尬地和他打招呼。
“看起来你在这个假期玩的很愉快。”斯内普阴阳怪气地说,“我收到你托猫头鹰给我的东西了。我非常感激你还记得从我的私人储藏室拿走了什么,你甚至还给我补上了十倍的量。我想我必须感谢你的慷慨——你真是个大好人。”
“另外——我很好奇,你这次圣诞节假期都去哪里了?”
里尔攥着龙皮口袋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她微微抬了些头,看向比自己高了很多的黑袍男巫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一股无名火突然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先生,我想我去哪里……”
不需要和您汇报吧?
一句说到一半的反驳被她强行将后半句咽下去,里尔再傻都猜到是挂坠盒对自己带来了影响。
烦躁之意从心底开始向四处蔓延,她看斯内普的眼神逐渐染上了一些不耐烦。
“看啊……这么一个刻薄的人值得你为他付出吗?”
“他才不会关心你的死活呢……”
“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个麻烦精,是个他做梦都想甩掉的累赘,是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异种!”
耳边,诡异的声音正在低语着,像是诱哄,让她用最恶劣的态度面对眼前的斯内普。
最好是——抽出魔杖,用一道不可饶恕咒,折磨他、杀死他!
“你明明一切都是为了他,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对你这么恶劣……”
“我好心疼你,可怜的小女孩。”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我来帮你……我帮你教训这个冷漠刻薄的家伙。”
两种相悖的思想在大脑里打架。
一边是虎视眈眈,随时想要占据她身体的伏地魔。
一边是她的初心,一个和很多人相同,觉得必须让斯内普看见胜利的初心。
挂坠盒里的灵魂碎片读取了她的记忆,那道声音或诱哄,或威胁,目的都一样——夺取她的身体,复活。
斯内普没有等来里尔的回答,但却看见她脸上表情的飞快变幻。
那本日记本被毁灭后,邓布利多就确定了伏地魔在消失之前曾经做了魂器。但具体数量,和都藏在哪里却不得而知。
日记本里的汤姆催眠了格兰芬多的那个小韦斯莱,导致整个学校乱成一锅粥。可见一个学生几乎没有能力抵抗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这些记忆闪过脑海,斯内普大概猜到了现在的情况。
“里尔,清醒点。里尔!”
斯内普声音严厉地说,他逼近了几步,试图将她手里攥着的龙皮口袋给抢过来,但由于对方攥的太紧,他失败了。
现在这种情况必须要留一个人保持清醒,斯内普放弃了使用「力劲松懈」,而是抓住了里尔的手腕,近乎强硬地把她往房子里带。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挥了一下魔杖。
一只银白色的牝鹿从魔杖尖跳跃出来,它围着斯内普转了一圈后,朝着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而去了。
*
邓布利多赶来的时候,整个蜘蛛尾巷的客厅乱七八糟。
里尔双眼赤红,以一种很高高在上的表情和姿势,坐在客厅里唯一的那张扶手椅上。
而斯内普站在一旁,他双手交握着垂在身前,像是一个恭敬的下属,时刻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哈——邓布利多,你来的真快。”
「里尔」开口了。
她说话的语调不再是女孩平时冷静但温和的嗓音,而是带着一丝扭曲的嘶嘶声,像是一条刚从蛇形修炼成人的怪物。
“汤姆,好久不见了。”邓布利多冷静地走过来,随手变出一张沙发,坦然地坐下。
“意外吗?我还能卷土重来。没有人能阻拦我,包括你!”寄生于里尔身体的汤姆阴狠地看着眼前苍老的巫师,“噢,对了。预言——我差点忘记它了,真好奇那个「救世主」,他为什么不出现在这里呢?”
邓布利多安静地看着汤姆,他双手交握在面前,眼神温柔的像是在看一个普通学生。
“不如我们来好好决斗一场吧——汤姆。”他突然笑眯眯地说,“试试看,借着这具身体复活,我们光明正大的较量一番。”
汤姆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
怎么还有人催着自己夺舍他学生的身体的?
“我一定会复活,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他嗓音沙哑地说,像是根本看不上这具身体般高傲。
但事实上是……汤姆的灵魂碎片根本没办法将里尔的灵魂赶出这具身体。
就好像一管强力胶,将她的灵魂粘在了身体里。无论汤姆怎么生拉硬拽,或者说用尽任何手段,都不能将她的灵魂赶出去。
所以斯内普家才乱成这样。
这具身体像是一个麻瓜世界的机器人,同时被两个人操纵着,就连走路先迈左腿还是右腿都会有冲突。
两个人同时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所以导致了身体无法正常走路,东倒西歪,到处乱撞。
斯内普在发现龙皮口袋中那东西是个魂器后,就松开了攥着里尔手腕的手。他不清楚魂器内的那片灵魂碎片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也不确定这段记忆会不会留到伏地魔复生后。
所以他索性什么都没做,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还顺便给大脑上了一层「封闭术」。
当女孩的眼神平静下来后,那双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睛爬上猩红的血丝,明晃晃的昭示着现在占据主动权的灵魂是谁。
她在扶手椅上坐下,姿态放松。
斯内普走到女孩面前,单膝跪下,朝着她虔诚恭敬地喊了一声——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