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已经能望到隧道的尽头。
在克吉利尔,地上繁华而勾心斗角,地下脏脏且罪恶肆虐,而荒原——
名为玛土撒拉。
三战中所产生的辐射区,分布于北美内陆,亚洲东部,整个中东半岛,大洋洲除新西兰以外的土地以及中欧。
核导弹的辐射在这里盘踞着,毫不留情的杀死试图居住的人类,这是过去给现在埋下的祸根,非人体的仇恨的延续。
由于人类直到今天逆向核技术依旧不成形,所以这里的辐射物一个世纪内,至少衰变不了了。
上帝卡牌的事情抖搂出来后,网络上也有不少试图要求政府解决玛土撒拉问题的人,毕竟现在,无论天上地下,人类早已完完全全的占领和塞满了。由于永生技术的发掘,人口几乎是不断增加,城市的负荷与日俱增,大多数人要么住在恶臭的地下贫民窟,要么蜗居在只够放一张床的地上城。百分之一的人抢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资源,而那些得到百分之九十九资源的家伙们,只会利用永生技术无止境的压榨着底层人,与这个早已破烂不堪的星球。
或许验证了几千年前的那句名言吧:
一寸光阴一寸金。
但后半句现如今已经不再适用了:
寸金,早就能买无穷无尽的光阴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也理所当然的诞生了一群以借款来得到永生的家伙,毕竟无止境的时间,无论是1000万,1个亿,都不在话下。
但我只能觉得他们自作聪明的可悲,当时的确,我与德尔塔产生了相同的想法,但:将自己的命运交在他人手中,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之一。
的确,他们不会死了。
但他们生不如死。
大公司会与医疗机构之间串通好,给他们开的贷款支票也明晃晃的写着——
永生贷。
所以,医院会在他们所的接种的细胞里植入自毁程序,控制权在被贷款方,对外公开说,是为了确保他们要偿还1000万的金钱,虽然不限时,但每月必须还清利息。
蠢货们自以为找的是大银行或政府机构,便信心满满,觉得他们会遵守信用。
实际上,对于现在来说,
只是一个暗戳戳的捅刀子,另一个光明正大的耍流氓罢了。
他们会遭到威胁,立即被嗦螺干净身上最后点油水,然后被强迫着,日复一日的劳动,无论在哪家公司,得到的薪水几乎都只够偿还利息罢了。
就这样,直到世界尽头。
''听上去就不太好啊。'',我喃喃自语,车子冲出隧道,摇下车窗,风一阵阵的强烈拍着我的脸,不同于冬天克吉利尔城内暖气的干燥与烦闷,即使知道有污染,这样的风也的确清爽无数倍。
四周稀稀疏疏是人类过去的居住区,如今只剩下生锈断裂的钢筋与碎落一地的水泥块。除此之外只有零星的杂草,与成堆成堆巨大的垃圾——因为政府不屑于处理,而被简单压缩后就草草扔过来的垃圾,正因如此,玛土撒拉才愈发破败,沦为无需在意的垃圾场。
世界所有人都不在意未来——
而这,究竟是因为过于快乐,还是过于悲伤?
或许二者,我不确定。我唯一清楚的便是:
原因在于,我们都没有一样东西,一样在过去千年未曾消亡而如今丝毫不剩的东西——
希望。
疾驰了几分钟后,我用力踩下刹车,轮胎骤停,与地面发出尖啸。
“呦。”,我跳下车,对着不远处的一丝火星挥了挥手:“还真是稀客呐,你怎么从索罗科特钻出来了?”
“来找你。”,那人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深吸一口烟:“我知道你会过来。”
“吼?怎么知道的?”
“就和你,”,他吐出一缕夜晚中几乎看不见的烟雾,随意的将烟头往脚下一丢,右脚踩了上去。
我打断道:
“喂喂喂,这样可不行,会引发火灾的。”
“你可真会说冷笑话。整个克吉利尔,除了你谁在乎这里。”,他右脚来回碾压,直到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不见:“别打断我啊,话说。”
我苦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
“哦。”
“我知道你会来,”,他掏出打火机,又点燃了一支烟,塞到我的手里:“就和你知道我会来一样,阿兹拉尔。”
“或许想到了同一件事吧。”,我将烟叼在嘴里,并没有抽。走到他身边,就地坐下:“要说说看么?”
“都知道的话,便不必了。”,他长出一口气,语气略带沧桑和笑意,但也有些许,从未在他人身上见过的希望:“先观察看看吧,那个上帝卡牌。这儿视野不错。”
“不会有什么好事......大概。”,我轻声咳嗽:“这玩意处处都有问题。”
“刚刚高层说那个......什么...反物质炮忽然报废了,”,男人掏出手机翻来翻去后说道:“都已经十点半了阿。”
我手往前一指,说:“但那边的冲天火光还是亮堂的不行。搞什么飞机。”
“也罢,先抽烟吧。”,他蹲下,给自己又点了根烟道:“二十来分钟,等等就好了——”
“嘁,杰夫,你还是这个慢性子。”,我也微微吸了两口烟道。
我们齐齐往前看去,至于到底会如何,我心里也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