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那投影的界面上。
有了些窃窃私语。
界面还在不断变动,上面开始一一罗列出白一禾的“罪状”。
她那灼热的目光,也开始微微收束成了黯淡的颜色。
“我窃取了‘上帝计划’的机密文件?”白一禾惊愕,但很快一张脸颊通红,有些生气地说:“我为什么要窃取这个文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计划!”
“但这个,是你白家的标志吧?还是你白一禾的少主标志!”
王禹早知道白一禾会有这种反应,他顺手就调出一个照片,并且故意放大,照片里是一个浅浅的章印标识。
通过特定的激光扫描,才能看得清整个标识的全貌,上面大大宽宽地落着白家独特的logo痕迹,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
这场大会聚集了全苍都市的精英,哪怕是莫须有的罪名,也会让白一禾名誉扫地。
更何况是对方已经拿出了证据。
白一禾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王禹背着手,很是得意:
“科研部半年前就遭到了一次有预谋的盗窃,窃贼偷走了科研部最高机密,也就是各位所熟知的‘上帝计划’文件,这可是数百年来,人类异能科研的巅峰计划。”
“在失窃之后,窃贼放了一把大火焚烧了实验室,破坏了全部的监控设施,我们的技术人员找了很久,才在现场找出了白家的标志,就是这个,各位现在在屏幕上看见的东西。”
王禹冷冷一笑,左右相瞰。
现场的怀疑程度,很快就一呼百应,逐渐地满足了他想要的结果。
“科研部失窃的现场出现了白家的私人标志?”
“这玩意好像是白家特制的,一般窃贼不能造假吧?”
“那可是‘上帝计划’!是拯救全人类的计划啊!白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人群议论纷纷。
几顿言语的变化,似乎把刚登顶的白一禾悬置于悬崖之上。
即便是再为耀眼的身价,出现了污点,总是会有些意难平。
白一禾辩解:“你胡说!谁会去偷东西还直接盖个章跟你讲我来过这里?这不可能是白家人干的!”
“也许是为了满足犯罪的快感来恶意炫耀?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要再狡辩了!”
王禹咆哮着:
“调查人员已经证实这就是白家的标志,是一种只能靠特定激光手段才能读取的章印,也是你白一禾本人的特制logo,这种东西岂能有第二人存在?哼,像白一禾这样子盗窃的贼人,有什么资格在本次慈善大会上担任第一嘉宾?”
白一禾惊慌失措,她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诸位就是见证人,”王禹说着:“既然物证人证我们都有,我认为慈善大会必须剔除白一禾的名额,然后,我会将其扭送给圣福音卫队进行法律审判!”
场下的雷蒙,看着王禹给出的证据,微微皱眉。
“这不是我做的!”白一禾歇斯底里地喊着。
眼泪不争气地从脸颊上冒生,晶莹的水珠滚滚在眼眶内。
人群投向白一禾的目光,也由最开始的崇拜,逐渐过渡到了怀疑,甚至有些不屑与厌恶。
但如果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为何现场会有自己独有的标识呢?
这一点,王禹的证据就是一座压在背上的大山。
“口空无凭,在绝对的证据面前,白一禾你还有什么话讲?”王禹步步逼近。
“请白一禾大小姐接受圣福音的调查,我们会公正无私地还您清白的。”雷蒙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发声。
雷蒙身边的两位卫兵纷纷上前,似乎想要扣下白一禾。
“等会,不是我,我私人的logo早已经丢失了,”白一禾面朝着向他走来的卫兵,面露难色,她目光转向了雷蒙,说着:“雷蒙将军……您可以让他们搜我的身,这个标识并不在我身上。”
“这不能当做你的证词,白一禾大小姐。”雷蒙仅是如此说着。
两位卫兵持续靠近,灯光下的人体拉出一条昏暗的影子,有些看不清面容。
“失礼了。”雷蒙补充着。
两位卫兵准备进行扣押。
“慢着。”
整个肃穆的气氛里,突然被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所有人的目光交聚在门前,落在一个正装黑裤的青年身上。
王禹的下属随即就在门口试图阻拦。
“楚槐安……”白一禾捂着嘴。
在深深的绝望里,楚槐安的出现无疑是一道曙光。
“哦,我认识这家伙,他不过是白一禾的一条狗罢了,”王禹见到了楚槐安之后,挥手示意放行。他丝毫不减示弱的态度,将话锋转向楚槐安,冷笑:“哼,你是白家贴身保镖?”
“传闻里,白家的安保足足有上万余人,称得上‘贴身’的,只有五人,但归根结底,不过还是个厉害点的看门犬罢了……”
王禹的目光移回在白一禾身上,依旧不屑:
“白一禾,你的救星就是这个臭保安吗?”
楚槐安很快就来到了白一禾的面前,拉紧了她的手,然后看着讲台上的王禹,以及王禹身边瑟瑟发抖的顾平,他说着:
“可以听我说几句吗?这些物证都是科研部单方提炼的,科研部与上三家素来不和,尤其是股东王尧舜,莫非这次是想伪造证据,嫁祸给白家人?”
楚槐安正眼对着王禹,接着补充:“伪造证据对于掌握了全世界最高科学技术,能够制造超能芯片的科研部而言,应该不难吧?”
他的目光又向着雷蒙,只是说着:“这个标识虽然只有少主本人才有,我们可以对照科研部失窃的时间,去白家宅邸调取当日监控,以证实白一禾当日并未出门,这是我的提议之一。”
“更何况,也有不少的异能者,是可以做到易容变幻的,万一是变作白一禾的样子进行行窃呢?宅邸里有失窃的记录,光凭一个什么也代表不了的标志,就想污蔑白氏集团的大小姐?”
“好大的胆子呢。”楚槐安说着。
雷蒙思考了好一阵后,点点头。
王禹闻此,稍觉棘手,他反观整个聚会。
之前还在对着白一禾指指点点的那伙人,丝毫没有半点表态,全在吃瓜看热闹。
“我同意接受调查,”白一禾作为当事人,勇敢地擦去了泪水,从嘉宾席上走下,来到了讲台前,面朝着王禹:“既然你王禹怀疑我,那我就接受圣福音的调查,如果最终调查结果不是我盗窃的,你就得为今日的行为,负上污蔑的刑事责任,敢吗?”
压力如浪潮般一涨一降,现在推到了王禹身上。
“那你如何解释这个物证?这根本就不是伪造的!这个东西还在科研部,雷蒙将军也可以去考证是否伪造!”王禹加紧话锋,丝毫不认输。
话锋交接,让在场的空气都凝结了。
“好了两位,我想我已经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雷蒙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走到了双方的中间地区,他说着:“圣福音会分别调查科研部的跟白家,仔细地调查这件事的始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但现在是五年一度的慈善大会,王禹,你给闹成这样,简直是目中无人,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会以扰乱秩序的名义对你进行拘留!”
雷蒙的狠目跃上讲台,落到了王禹身上。
那眼神令王禹不寒而栗。
“哼,老东西。”王禹内心想着。
……
慈善大会仓促地结束以后,王禹闷闷不乐地走回了自己的豪车,带着一身怒气,坐进了车里。
他一拳捶在了座位的软垫上。
白一禾。
你果然不好对付!
王禹顾不上那股怨色,他撕开烟盒,给自己的嘴里叼上了一根烟,很快就有一只手从身旁移过来,帮他把火给点上了。
“公子好大的气啊,这是怎么了?”
在王禹的身边,坐着一个披着黑袍的人,那人手里捏着弯刀,有些阴沉地说着。
“没什么,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傻逼给的主意,说什么慈善大会这天去现场举报白一禾,这样子做说是能把白一禾给扣下,没想到却被反将一军!”
王禹不满地说,他深吸一口烟,怒气化作了咒骂。
“整得跟过家家一样,害得老子丢人丢大发了!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老子直接骑他脸上,左一拳右一拳,没把他打出屎来算他拉的干净……”
“……”
“那是您父亲王尧舜大人的安排,说是单纯想锻炼一下您的胆识。”黑袍人饶有趣味。
“父亲大人?”
王禹突然发软,笑嘿嘿地摸头:“如果是父亲大人的话,那肯定是有着他老人家的考量。”
王禹斜着眼,看向了黑袍人,刻意撇开了话题,他问:
“对了,关于白一禾身边的那个贴身保镖,你调查的怎么样了?你不是这个月以来,一直跟踪他们吗?”
黑袍人放下了手里的刀,阴暗的光泽下,仅能看见一个毫无血色的嘴唇,正在上下波动:
“公子放心,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接下来的事情,就看我的吧。”
“为了那个终幕计划,我会一点一点地,把白家拖入深渊,最终让他们求生不得,也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