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楼钟玉收拾好行囊,坐着马车离宫,走的时候身边只有落月一个人。
他也试图劝说着落月,可是落月就跟认死理一样,认定了他就不会轻易改变。
楼钟玉无奈只好将人一同带走。
主仆俩出了宫,落月眼神止不住的好奇,掀开车帘四处张望着。
来来往往的行人,各色小吃新奇玩意儿,街边玩乐的儿童,一幕幕都让楼钟玉眼里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楼钟玉来到曾经的楼府,昔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的眼中是对家的向往。
“主子,这里是哪里啊?”
“我曾经的家。”
楼钟玉望了望崭新的牌匾和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刚想要转身离开,那大门却突然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阿宴?阿寒?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竟然是邬乘宴和裴映寒,楼钟玉下意识拢紧斗篷将自己的身躯包裹起来,紧抿着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邬乘宴率先打破僵局,伸着手往前探了探想要摸楼钟玉,却只能扑到一团空气。
幸好旁边有裴映寒扶着,否则恐怕他早就摔倒了。
楼钟玉于心不忍,上前搭着邬乘宴的手。
“树青是你么?”
楼钟玉点头,“是我,你们怎么会……”
“当初本王就向皇兄将楼府讨过来了,只是害怕影响只能摘下了牌匾。”
“和阿寒来,也是来给楼大人上香。”
“来,树青,快进来。”
邬乘宴想拉着楼钟玉进去,楼钟玉却没有动。
他将自己的手抽回,婉拒:“算了,毕竟你还有家室,我就不进去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楼钟玉想走,邬乘宴却不同意,快速的抓到他的衣裳解释:“本王已经没有王妃了,这里也是你的家。”
楼钟玉有些动摇,偏偏身边的落月打了个喷嚏,看起来被冻得不轻,楼钟玉即使自己不冷,也不能让落月跟着受冻,也只好进屋子暖和。
楼府的一砖一瓦都没有变化,就连他离家出走的那个屋子,床上几件凌乱的衣裳,还是那个地方,没有被人挪动一丝一毫。
“你的王妃……”
邬乘宴垂下眸子,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楼钟玉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许是邬乘御已死,此时邬乘宴说话带着几分遗憾几分直白。
“若是没有皇兄,你本该是我的妻子……”
楼钟玉瞥了一眼旁边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裴映寒,慌了神的开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都应该继续往前看。”
邬乘宴苦笑:“放心吧树青,本王自知有疾,你我之间再无可能,本王只想当树青的哥哥,在树青需要我的时候能保护你就好。”
失明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黑暗,他像是生存在阴暗角落里的蛆虫,而他唯一的光亮被人夺走,从此他一个人在漫无目的的阴暗行走。
树青太美好了。
不敢奢求。
楼钟玉嗯了一声。
邬乘宴又开口:“既然树青回来了,便住在这宅子里罢了,本王会派些人手保护你。”
楼钟玉摇头:“不,不了。”
他还着急上户口呢,住在这里怎么找。
楼钟玉的目光流连在邬乘宴和裴映寒的身上,说实话邬乘宴的条件是目前最好的。
只可惜他不想再与皇家有瓜葛了,骗子暗卫……
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了。
楼钟玉想要跟两人告辞,便拱起手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楼钟玉就似一阵风似的,“嗖”的溜走了,邬乘宴叹气:“我还有事,烦请阿寒去照看树青。”
人心险恶,邬乘宴实在害怕楼钟玉被人欺骗或者拐走,裴映寒的功夫他是知道的,看着楼钟玉绰绰有余了。
裴映寒不放心的开口:“你一个人可以么?”
“无妨,凛通很快就来。”
裴映寒无话可说,飞身离去,追了一会儿果然看见楼钟玉的马车停在一家客栈。
身子孱弱的人儿被婢女扶着进入客栈,裴映寒皱眉,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至少有两波人在跟踪楼钟玉主仆两个,裴映寒不放心的带着面具,也跟着进了客栈。
楼钟玉和落月毕竟男女有别,也不好住一间屋子,婉拒了落月要睡在地上的请求,楼钟玉态度强硬给她开了间客房。
楼钟玉躺在床上,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总不能让一个人带着吧……
他颓废的躺着,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他当接盘侠再合适不过了!
楼钟玉打定主意后便睡着了,直到屋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裴映寒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嘭嘭。”
裴映寒去开门,对面是一个五官端正,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的男人,但裴映寒第一时间觉得面前的男人不对。
他出声询问:“有什么事么?”
男人虽然很好奇大晚上为什么要戴面具,但是并没有多说,而是掏出来一袋子银钱,递给裴映寒。
“我家主子爷要住这间屋子,麻烦您行个方便。”
裴映寒和三丈开外的那人对视,长相平平无奇的人气势磅礴,仅仅是一眼,他就像被锁定一般。
“不要谢谢。”
裴映寒斩钉截铁的拒绝,刚想关门就听见一声呼痛。
是那个男人将手卡在门口不让他关门。
小弘子痛的泪水都翻涌出来。
“公子,麻烦您行行好——”
“跟他讲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他要是不愿意出去那就‘请’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