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声音很小,却不是撒娇的语气。
贺禹州心里禁不住泛起了淡淡的涟漪,他收回手,炽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脸上,轻柔的抚了抚,声音在浓郁的夜色中尤为沙哑,“下次,不会了。”
他回想一下。
那次出来的时候,好像是在顶端看到了血丝的模样。
贺禹州轻柔的抬起她的下巴,“上药没有?”
南漾身体一怔。
她不好意思的埋在贺禹州的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贺禹州轻笑,“晚上吃饭了吗?”
南漾从来没有和他在床上聊家常的经验,她甚至觉得今天晚上贺的话太密了。
以前在床上,无非就是做那种事。
做完后。
她累的惨兮兮的,就禁不住睡过去了。
所以还蛮新奇的。
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头顶上是他性感沙哑的嗓音,南漾控制不住的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吃了的。”
贺禹州又问,“吃了什么?”
南漾:“紫菜包饭的外卖。”
贺禹州挑着话音嗯了一声,略显好奇。
南漾立刻解释给他听,“就是最简易的寿司,紫菜卷了米饭,里面放了蟹棒和脆萝卜泡菜,卷在一起。”
听过后,贺禹州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模样,“明天过来找我吃饭。”
南漾不争气的抬头看他。
贺禹州看着她漂亮璀璨的眼睛,两只手却在她身上捏了一番,挑剔道,“都快瘦成排骨了,抱在怀里硌得慌。”
南漾也感觉到自己最近瘦了好几斤。
她重新拉过贺禹州的手指,用食指勾着他的。
贺禹州低低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南漾的指缝一点一点的钻进去,逐渐成了十指相扣的状态,她听到他调笑的说,“对贺太太不会按时计费。”
南漾耳朵一红。
感受着手指被他的掌心全然包裹住,十指相扣,是很有安全感的姿势。
结婚两年多。
她在做之外,第一次被他十指相扣。
他还那么温柔。
那些被竭尽全力压在心底的爱意,如同春天的笋,土地再也封印不住它。
感受到了滋养。
疯狂的要破土而出。
南漾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贺禹州,晚安。”
他垂眸吻了吻她的发顶,“贺太太,晚安。”
夫妻俩一夜交颈而卧。
第二天。
清早。
金乌升起,橙黄色的晨曦踏进病房。
南漾先去南平那边转了一圈,看到了南青山,南青山见到南漾,下意识的闪了闪身子。
“哥!”
“南漾,爸醒了没有?”
“昨晚醒了一次,和我说了几句话,又睡了……你脸怎么了?”
“跟人打架了。”
“……”
南漾原本想说他几句,都快要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动手打架?一点不稳重。
可转念想到,哥哥本就不待见她。
怕是说了,兄妹两人又要吵嘴。
南漾干脆保持沉默,“估计爸还要睡一会儿,你不忙的话就等等。”
南青山舔舐着唇瓣,看南漾要走开,才迫不及待的开口,“南漾,之前妹夫说把你嫂子安排进一家律所实习,后面就没什么音讯了,你嫂子催我,你能不能问问?”
南漾看了他一眼。
南青山躲开她的注视,“你帮个忙,我但凡有本事,也不求妹夫,可我为什么现在没本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也能上大学!”
南漾轻轻吐出一口气,“好。”
南漾对他点点头示意,转身走开了。
南青山对着南漾离开的身影,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呸!拽什么!”
——
陆川把早餐挨个打开。
看南漾推门进来,陆川立刻说道,“太太,我在寄存箱看到有你的东西,我就给你带上来了,好像是干洗的衣服。”
干洗的衣服?
南漾心下咯噔。
那是沈政年的外套,她弄脏了,打算送去干洗过,然后寄给他的。
她立刻快步走过去。
拿起干洗袋,低着头,心虚的说道,“我先去拿给我爸。”
“南漾!”
一直沉默的贺禹州忽然开口,南漾后背一凉,“嗯?”
贺禹州眯着眼睛,深沉的瞳仁漆黑无比,他朝着她伸手,“拿给我看看。”
南漾像是脚底黏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贺禹州按着伤口,慢慢的走过去。
一手拉住干洗袋。
南漾在那边用力的捏着,指尖都泛白了,也不肯放手。
贺禹州目色更加黝深,“南漾,这是谁的衣服?”
南漾眼神慌乱,声音轻颤,“是……是沈律师的。”
正在布菜的陆川动作一顿,他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说完。
南漾的头低的更厉害了,她怕他又因为这件事对她怎么样。
贺禹州沉默半晌,忽而低沉的笑出声音,“是沈律师的,我就不能看了?”
南漾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贺禹州从她手里用力抢过来,翻开干洗袋,拿出西装外套,看了看商标,紧接着就丢进了垃圾桶里。
南漾:“……”
贺禹州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你不用管,我会按着品牌价格赔给他。”
南漾小声说道,“我送去干洗了,花那个钱做什么?”
贺禹州让她坐下,把筷子递过去,“你要我太太批过的衣服给别的男人?”
南漾:“……”
贺禹州给她夹菜,“原本打算亲自去送还?”
闻言。
南漾立刻否认,“没有,我打算快递给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话,贺禹州的脸色清朗了不少,“总算还没有太傻。”
南漾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她拿起筷子开始慢慢吃饭,“那件衣服很贵吧?”
贺禹州嗯了一声,“是很贵。”
南漾惊讶的抬眸,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贺禹州又道,“陪睡来还我。”
南漾羞赧。
从桌子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贺禹州,你欲望太重了,可能是病。”
他对答如流,“那麻烦南老师给看看。”
南漾无语。
这种话题上,她从来都是占下风,她也是吃饱了撑的,才主动开口。
她默默的低下头,埋头吃饭。
贺禹州倚着靠背,嘴角氤着一抹淡淡的笑,“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南漾瞪他,“贺禹州,食不言寝不语!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贺禹州哦了一声,“食不言可以做到,寝不语我可以,你有点难,你就没有哪一次是不叫的。”
啪——
南漾摔了摔筷子,硬着头皮,红着脸皮,“你再说我就不吃了!”
贺禹州起身走到她身后。
把筷子放进她的手里,弯腰在她耳边附身,“伤害自己的威胁,也就对我管用,旁人可不惯着你,贺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