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使团到——”
自文元王卿到来后,草原二皇女也携使臣进入。
丝竹舞倌皆是停下,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服装奇特的草原人吸引去了。
只见领头女子没有束发,而是长发穿插彩色布条,编成数条辫子搭在肩膀,身上土黄色的兽皮拼接毛领,脖颈腰间都挂了兽牙的装饰。
那侍从的男子也打扮奇异,与南华国主流的审美不同,这男子身材高大露出双臂,满是练武后的结实肌肉。
“草原二皇女哈布尔,见过南华国君上。”
二皇女走到近前,行了独属于草原人的礼仪,身后的其余草原人则是行了南华国参见女帝的礼仪。
草原王室不需要对南华国女帝行跪拜之礼。
女帝眼神幽深,瞧着弯腰手放在胸口行草原礼的二皇女,露出一丝笑容。
“平身吧,不必多礼。二皇女先入席,从草原来这一路,定是舟车劳顿。”
哈布尔依言入席,听闻女帝的话,又是从席位上站起,拱手回复。
“来京城这一路雪景极为震撼,倒是不觉疲累,反而是因为能见到君上感到荣幸激动。”
这恭维的话说的舒心,女帝似乎也是不在意草原人迟到的事,与凤君都说了些客套话,大手一挥丝竹舞蹈再次重新开始。
……
今日的各种事情砚安都从未见过,觉得十分新奇,却不忘了秉持‘仆侍’的本分,给岑漪布菜。
“这宫里又有了新菜品,阿安悄悄尝一下。”
砚安眼睛四处看看,见大家都相互交谈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就谨慎的拿岑漪的银筷子,迅速夹了一块酥肉吃了。
都说男子身形纤细苗条为美,但岑漪瞧砚安吃的脸颊鼓鼓,腰身也长了些软肉,反倒觉得可爱圆润,不像从前干瘪的没有生气儿。
“映之可注意一下,如今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不怕被那些长舌头的人说行为举止不端?”林盼竹自不远处的席面凑过来,自顾自拿了岑漪席面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琥珀酒。
“本殿被议论的还少?倒也不差这一次,若我行为卑劣不尊礼法,林家退亲事时,也算是有了正当理由。”岑漪举起酒杯,和林盼竹手中的酒杯一碰,饮了。
“瞧你说的,你帮我林家这么大的忙,怎能让你陷入风波里?”林盼竹不断摇头,又是接连喝了几杯酒。
话不过说了一两句,一阵香气传来,人未到先是闻见了香气。
“映之姐姐,我寺庙还愿回来,和姐姐也是许久未见。”
文元王卿缓步而来,见林盼竹坐在岑漪身旁,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当作没看见,招呼也不打。
“怎么,南云之前许了什么愿望?还愿这么久,接连几次宴会都不见你。”林盼竹见是他,眼底兴趣一下起来,插话询问。
南云俊美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嫌恶,躲避的退后一步,才遮掩着唇角开口。
“本殿离开寺庙前,许愿林小姐身体早日康复,只是如今一瞧,林小姐脑疾未愈,这个愿望恐怕是一时半刻无法去还愿。”
这是嘲笑林盼竹脑袋有问题。
“你……!”林盼竹一噎。
岑漪听见他俩斗嘴笑出声音,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你们二人感情还是如此的好,见面就免不了斗嘴。”
南云表情一滞,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安静垂头的砚安身上,片刻就迅速移开目光。
“映之姐姐惯会取笑我,这不听闻了映之姐姐与林宁弟弟订婚,我可是很关心的过来询问。”
“原来南云是说这事。”林盼竹又凑过来,不知道从哪掏出把扇子,哗啦啦扇了起来,欠揍说着:“这可是秘密,怎么能被你轻易打听到。”
南云最讨厌林盼竹病弱还吊儿郎当的模样,扭过头也不接话了。
见南云吃瘪,林盼竹就像是讨了个便宜,哈哈笑起来。
砚安看着三人熟络的交谈,俨然是亲近交好的模样,有些尴尬局促地向后挪了挪身形。
这位王卿,竟然称妻主映之,想必也是很亲近的人。
砚安偷偷抬眼看那俊美的南云。
映之。
妻主从没允过他这么叫,他是不是不能称呼妻主映之?
“这舞倌动作虽然柔美,可太过婉转无趣,不如我们草原男子开朗热情。”
席位上哈布尔突然开口,引起周围人一阵侧目。
“这舞倌可是宫里的训练有素的,就算草原男子再怎么擅长舞蹈,也不能与宫中舞倌相比。”一人摇头反驳,满脸的不赞同。
“君上!”哈布尔离开席位,拱手上前“让我草原男子为君上舞弓如何?”
“哦?舞弓?”女帝原本靠在席位上,恹恹的看着表演,听闻此话却是来了一些兴趣。
“本君听说过舞剑,倒是第一次听说舞弓,来人取弓来。”
一旁仆侍慌忙去寻了弓呈上来。
“不知道哈布尔,是要哪位草原人来表演?”
“回君上,是我。”那个身形高大的图达从席位上离开,对着女帝行了跪拜礼。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图达身上,好奇的上下打量,一些保守循规蹈矩的男子瞧见图达露出双臂的衣衫,更是低呼出声。
“好,不知是要怎么样的乐曲,好让宫里的乐师为你伴奏。”
“不必,由我来为图达伴奏就好。”说着,哈布尔从腰间取出一把由动物骨头制成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