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恩给小孟解释道:“你说煤矿老板姓林,这种本地的土豪,在村子里肯定是耳目众多,只要有外人进去,随便问几句煤矿是否污染环境之类的,就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胖子听到这里,忧心忡忡地和江佑说道:“你真的打算自己冒险啊?”
江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岩恩说道:“老岩,晚上8点,如果我没出现……”
岩恩点了点头:“只要你没出现,就说明这煤矿肯定有问题!,我立即找楚强他们要支援。”
听到这话江佑比划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要坐上自行车,岩恩又拦住了他:“等等,这个你拿着。”
江佑转头看去,只见岩恩将一把手枪递给了自己。
“这是我在博天大厦收缴的,两把枪的子弹都在里面,就12发了,你省着点。”
听到岩恩的话,江佑笑着把枪接了过去:“嚯,这可是华隆造啊?杨永红怎么不多买几把这玩意儿?”
岩恩很是意外:“你小子,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怎么懂得这么多?不会真有个师父吧?”
江佑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拒绝道:“带着枪不方便,被搜出来了反而会让对方以为我是警察。再说了,你还不信我的身手吗?”
听到这话岩恩拍了拍自己脑袋:“瞧我这脑子,真是关心则乱!”
江佑说道:“赶紧散了吧,这小溪里的水也太臭了。”
说完江佑直接翻身上车。只见胖子突然伸出双指,对江佑摇头晃脑地念道:“你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俺不免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骑车远去的江佑听到胖子的声音,笑了起来,背对三个人挥了挥手:“走了!”
等江佑走后,三人前后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立即推着自行车上了山。
化过妆的江佑在半路上,看见马路旁一条宽大的泥巴路直通山里,见山上下来的重卡装满了煤,江佑心里了然,这条路通向的地方,就是那个煤矿了。
骑车来到林家村的村口,江佑的整个背部立即微曲了起来。
此时的江佑胸单反相机,英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向远处时眼睛也习惯性地微微眯起。贴上去的两撇八字胡让他看上去平白无故老了好几岁。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完全符合普罗大众对“笔杆子”这一形象的固有记忆。
为了扮得更像一些,江佑甚至还在挎包里放了一个上次祁开来给自己搞来的微型摄像头。
江佑刚走进林家村,村子口和人聊天的一个老头就拦住了他:“干什么的?”
江佑东张西望了一会,这才回答老头道:“老爷子,我是新阳报社的记者,下来采访的,请问一下你们的村委会在哪里?”
“记者?来采访的?我们这有什么可采访的?”
江佑注意到,老头听到自己自爆身份时,眼神里明显闪过了一丝警惕。
想到这里江佑心念一动,想到了刚刚一路走来路边的那条小溪里的水,他对老头说道:“老爷子,我是听到有村民反映说,林家村这边有个煤矿非法排污,让下边两个村子的田都没法种了?”
听到江佑这话,老头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别听他们瞎讲,他们就是眼红我们。”这时候其他村民也纷纷围了过来,听到江佑的问题,其口径与老头如出一辙。
见众人如此态度,江佑明白自己设想的果然是对的。这地方的村民乡土情结浓厚,所以会有意识地去掩护煤矿。
想到这里,江佑作出失望的表情,在几位村民的注视下悻悻离开。来到村子外边,江佑注意到后面的村民还在观察自己。他举起相机对着农田“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相片,这才骑车离开了林家村。
看见江佑拍照的举动,最开始和江佑聊天的那个老头立即吩咐道:“阿明,你赶紧打电话给矿上,就说有记者下来了,还拍了照片。让他们开车去把人拦住!”
“好的三叔公!”
人群中的一个中年人回答完毕后,立即跑到旁边的小卖部,给村子后山的煤矿拨了过去。
江佑骑车晃晃悠悠路过刚刚的那条泥巴路口没多久,两辆丰田霸道擦身而过,在前方急刹停下。
看着车上下来几个手持棍子的壮汉,江佑松了口气,心想这群人总算来了。
领头的是个斗鸡眼,他拿棍子敲着手掌走向江佑:“干什么的?”
江佑作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记……记者……”
“来这里做什么?”
“调……调查,有人举报说这里的煤矿有污染……”江佑缩了缩身子,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几个打手对视了一眼,笑了。一个脖子有刺青的年轻人说道:“老大,这家伙也太胆小了吧?”
斗鸡眼用棍子捅了捅江佑的肩膀问道:“谁举报的?”
“不……不知道……我不能说……”江佑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斗鸡眼“哟呵”一声:“你这文化人,还挺硬气?那行,兄弟们,把他带回矿上好好问问!”
说完两个人一把抓住江佑双臂,将他就塞进了一辆车的后座,而后一群人带着江佑朝山里开了过去。
开了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一个院子停了下来,被押下车的江佑扫了眼四周,发现院子里竖着两栋颇为洋气的四层小楼。院子周围还散落着几排低矮平房。看来这里就是煤矿的生活区了。
就在这时,斗鸡眼提着江佑的挎包和相机跟小弟说道:“把这文化人押进楼里,找个房间先关着,等老板回来再做定夺。”
小弟问道:“牛哥,押哪栋楼去啊?”
斗鸡眼牛哥不耐烦地说道:“老板的楼是让咱们关犯人的么?当然是押咱们宿舍楼啊!”
这小弟犹豫说道:“可上次那群人来了以后,您不是说宿舍楼不能让任何外人靠近吗?说以后叫了小姐来,都得去炮房玩啊?”
听到小弟这话,牛哥跺了跺脚:“妈的,那把这小子关到炮房里去好了!”
几个小弟闻言,扭着江佑走出院子,来到了平房区,打开一扇房门将江佑推了进去。
江佑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了一股记忆里很熟悉的怪味,独属于冰毒的那种刺激性的金属味。
江佑将脸贴向窗户,看着院子里的那两栋楼,他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