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澜打定主意,便上前轻声安慰温玉华。
“母亲,我既然嫁入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人,现在国公府有难,我必定是要帮忙的,儿媳现在就回宣恩侯府,求父亲帮忙。”
她说着顿了一下,看了温玉华一眼,话语间又有些为难。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跟温玉华暗示,这疏通关系,免不了要银钱打点。
这点温玉华也明白,只是现在公中实在没有多余的银子,她想了片刻,跟宋听澜说了一句“等着”,便匆匆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而温玉华前脚刚走,后脚宋听澜便将裴念卿放了出来。
裴念卿自从得知萧庭屿受伤后,便忧心不止,现在终于见到他,一时间泪如雨下,趴在萧庭屿身上就是一阵啜泣。
“世子,世子,你吓死念卿了。”
“世子,你不知道我得知你受伤后,心里有多急,可是……我却一直见不到你。”
萧庭屿此时刚醒。
他刚看见宋听澜,还未开口,裴念卿就扑了上来。
好巧不巧的,正好压在他身上的伤口处,疼的他龇牙咧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求助的看向宋听澜。
眼看着萧庭屿的额头上疼的汗珠直冒,宋听澜压住心中的得意,慢悠悠的看了身边的甜杏一眼。
甜杏心领神会,同样慢悠悠地道:“表姑娘,你好像压着世子的伤口了。”
裴念卿闻言慌忙起身,小心地帮着萧庭屿盖了盖被子,这才继续啜泣了起来。
可惜,现在的萧庭屿躺了七天了,本就烦的厉害,听到裴念卿的哭声就更烦了。
他不由再次看向宋听澜。
这段时间以来,全是宋听澜在照顾他,可以称得上是寸步不离,这让萧庭屿很是感动。
想到这一年来,自己并未好好对待宋听澜,可对方却不计前嫌照顾他。
萧庭屿心生愧疚,下定决心,日后定要跟宋听澜好好地相处。
想通以后,萧庭屿越看宋听澜越觉得满意,竟开始期待自己康复了之后的日子。
每天看到宋听澜,就连他被圣上降罪的苦闷都少了不少。
而宋听澜并不知他的想法。
现在他身边有了裴念卿照顾,她乐得休息,贴心的开口。
“裴姑娘听说世子受伤了,忧心不止,妾身想世子定然也是思虑裴姑娘,所以便大着胆子让裴姑娘来照顾世子,只望世子可以心情舒畅些,能早日康复。”
宋听澜说完这话,也不管萧庭屿的反应,转身就走。
“不……”
萧庭屿不停地摇头,想要告诉宋听澜,不是这样的,但伸出的手却被裴念卿紧紧攥着。
“世子,你放心好了,念卿一定会比夫人还用心的好好照顾你的。
世子,您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大病了一场,当时发烧烧糊涂了,竟然想起一部分小时候的事情,等世子伤好了,我讲给世子听。”
眼看着宋听澜已经离开,萧庭屿难言失望,但听到裴念卿的后半句话,顿时来了兴趣。
他本想再问,但看着裴念卿发红的眼圈,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而宋听澜回到院中后,不过两个时辰,温玉华便带着一个盒子匆匆来了。
这次为了救回萧震声,温玉华可算是花了血本。
不但是拿出了自己的部分私房钱,而且还去找老夫人讨来了不少。
毕竟是救自己的儿子,老夫人也没有丝毫的吝啬。
只是语气间颇有些不满,口口声声要将宋听澜叫过去好好嘱咐一番。
温玉华了解老夫人的脾气,知道她定然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便借口时间紧急,拿着这些便匆匆来了宋听澜的院子。
宋听澜没想到温玉华竟然能拿出这么多的银钱,生怕温玉华反悔,便借口情况紧急,拿着银钱立刻便出了门。
宋听澜坐上马车,但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夫人,有人拦马车。”
宋听澜微微掀开车帘,见一女子正立在路边,不由轻声道:“何事?”
那女子听到这话立刻上前,躬身行礼道:“夫人,在下名叫苏酥,特来感谢夫人前几日救了我的弟弟和母亲。
今后,苏酥甘愿为夫人差使,以报夫人大恩。”
宋听澜听到这话,不由想起爆炸那天的小男孩,不由问了一句。
“你说的那天的一岁左右的小孩和那个受伤的妇人?”
苏酥点头。
“对,多亏那日夫人仗义相助,家母和弟弟现在得以保全性命。
民女虽出身不显,但是却懂些赚钱的门道,若是夫人需要,民女可供夫人差使。”
赚钱的门路?
宋听澜来了些兴趣,索性将人唤到了马车上。
苏酥坐在了宋听澜的对面,宋听澜细细的打量她一番,发现对方长了一张清秀的脸,虽不算惊艳,但是模样极为耐看,尤其是一双眼睛,疲惫下尽显灵动。
而她看向你的时候,那双眸子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豁达与鲜活。
苏酥坐在宋听澜的对面,面上并没有任何的窘迫和害怕。
宋听澜缓缓开口。
“你可知,我当时救的不止是你的母亲,当时,若是其他人抱着孩子,我还是会救。”
“夫人大义,苏酥感激。
不管夫人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对苏酥来说都是大恩。
既然是恩,就不能因为对方的境况来论,应该以民女的境况来论。
岂能因为夫人地位高,而认为理所当然呢!
民女虽贫,好在脑子里还有些东西可以作为回报。
想必当时的百姓定然也是由心底感谢夫人的帮助,只是苦于自己无以为报罢了。
民女想,等到哪日有机会,他们定然也会报答夫人的恩情。”
宋听澜听着苏酥不卑不亢的话,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看不出,姑娘竟是一个能言善辩的。
只是,不知姑娘所说的赚钱的门道是什么?”
闻言,苏酥顿了一下。
“不知夫人需要我做些什么?
吃食,酒楼,设计,服饰,首饰,我都会一点。
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多,这些年虽仗着小本的生意赚了些银钱,但苦于没有门路,一直被权势打压,所以并不是很了解。”
宋听澜微微挑眉。
虽说这姑娘的话奇奇怪怪的,但是却让宋听澜从心底喜欢,索性便随口问:“哦?那你现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