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苏吟秋彻底崩溃。
她瞬间瘫坐下来,嗷嚎大哭起来,泪水也止不住的滑落。
房顶上的宋听澜听到这些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萧鸣屿,却不想对上萧鸣屿那戏谑的眼睛。
他在笑。
她确定。
因为他嘴角向上勾起,眼睛里也带着深深地嘲讽的笑意。
但是,宋听澜却从他的眸底深处看到了一抹深深地悲伤和落寞。
这份悲伤藏在深处,尽管萧鸣屿极力的想要掩饰,但宋听澜却还是发现了。
但是,现在的宋听澜却不想发现。
她恨不得自己没有这洞察人心的眼睛。
而萧鸣屿的目光也放在她的身上。
他的嘴角又咧开的大了些,手指放在唇间无声的“嘘”了一声,指了指下面。
宋听澜这才又低头看去。
而此时萧震声的话却没有停止。
他也跟着蹲了下来,视线跟不断流泪的苏吟秋持平。
问她。
“吟秋,我问你,当初,他可是否有一个玉佩,上面还刻着一个字。”
苏吟秋闻言,猛地抬起头,竟连哭泣也忘了。
“你怎么会知道有一个玉佩?”
萧震声瞬间冷下了脸。
看样子,竟是真的有这块玉佩了。
苏吟秋点头。
“这是他父亲当年亲手为他雕刻的,上面还刻着一个‘谨’字。”
苏吟秋也停止了哭泣,似是陷入到回忆之中。
“这枚玉佩世间只有一块,虽说并不值什么钱,但是是当时他父亲无意间从山里挖出来的石头,一点一点打磨,并雕刻而成的。
如果说,他现在还活着的话,哪怕是他面目全非的话,就凭这块玉佩也能证明他的身份。”
萧震声缓缓地站起身。
他沉默着,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趟,面色沉静,食指上的玉扳指不停的来回转动着,令人看不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吟秋也已经站了起来。
她现在不再哭泣,只是看着萧震声,想要问他,是否是有他的消息,是不是当年的他还没有死?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她自己在心里就确定。
不可能的,那孩子是她亲眼看着断了气,又是亲手埋葬的,又怎么可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她顿时又是一阵苦涩。
而这时的萧震声却再也忍不住,直接将手上的玉扳指摘下,猛地摔在地上,怒吼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苏吟秋吓了一跳,连忙瑟缩着解释。
“当时情况紧急,谁又能想到这个。
而且,那块玉佩他一直都是不离身的,当时应该是葬在一起了吧。”
萧震声长叹一口气。
“不,这块玉佩现在在一个人的手中。”
苏吟秋惊讶抬眸。
“那……”
“对,这块玉佩一旦被人发现,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那么不单单是我,就连宫中的萧芷慧都活不了。”
苏吟秋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两声,忽然上前握住萧震声的手。
“震声,我们去坦白好不好?
我们进宫,将这一切全部都告诉司空明德。
我知道司空明德的性子,他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只要跟他解释清楚,一定能保下我们的性命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萧震声推开苏吟秋。
“你以为现在的司空明德,还是之前的司空明德?
他现在可是圣上,是杀了无数人,踩着尸山血海坐上的皇位。
你觉得,现在的他,会容得下自己头上有这样一顶绿帽子吗?”
“你,不但是司空明德的耻辱,也是整个皇室的耻辱,更是……”
接下来的话,萧震声已经说不下去了。
因为此时的苏吟秋已经哭的晕厥了下去。
他见状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开门就喊人找太医,而自己则抱起她,将她放在了床上。
而此时的宋听澜还不能从这巨大的信息中回过神来。
萧鸣屿就已经抱着她,一个飞身来到了寺庙的门口,他们的马所在的地方。
刚刚落地,宋听澜便忍不住地问萧鸣屿。
“刚刚那个叫苏吟秋的女人,跟萧芷慧长得好像。”
她说完便静静地看向萧鸣屿。
萧鸣屿却自嘲一笑。
“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就是,我带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些事的。”
“你只有了解所有的真相,才能真正的帮我,真正的扳倒国公府。”
宋听澜心中巨震,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吟秋就是你和萧芷慧的母亲。
就是那个传说中已经死了的歌姬妾室?”
萧鸣屿点头。
“对。”
“而她同样也是当今圣上的妻子?”
萧鸣屿点头,又摇了摇头。
“确切地说,她是圣上在登基之前的妻子,但在战乱中,两人失散,至今没有下落。”
“难怪……”
宋听澜喃喃出声。
“难怪萧芷慧在宫中盛宠不断。”
“难怪府中所有人对那妾室忌讳颇深。”
“也难怪萧震声一直不同意萧鸣屿去做锦衣卫。”
谁能想到呢,圣上一直苦苦寻找的发妻,竟然杀了他的儿子,做了他臣子的妾室,生了一子一女。
而她们全部都如同踩钢丝一般,都在圣上身边。
若是她是圣上,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想必是疯狂的杀遍所有人吧。
想通了一切,宋听澜看向萧鸣屿。
“你为什么要将这些告诉我?”
萧鸣屿继续笑着。
“当然是给你机会,让你复仇啊!”
宋听澜一滞,就听萧鸣屿继续道:“你忘记了,你之前答应我的,要帮我做一件事。”
宋听澜立刻道:“你想让我跟圣上揭发这一切?”
“不。”萧鸣屿摇头。
“我想将你牵扯其中,这样,就算你他日离开国公府,也不能独善其身,更不能跟我撇清关系。”
宋听澜的眼睛猛地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萧鸣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身体却被萧鸣屿死死地揽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你……”
她第一次开始语无伦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嫂嫂一向聪明,你难道会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听澜看着萧鸣屿那带着戏谑的眼睛,尴尬地笑了两声。
“你不要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嫂嫂,你怎么就不可能呢?”
萧鸣屿的呼吸不断喷洒在宋听澜的耳垂。
“你早就应该想到的,在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