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时代之下,苏南月听了这话,却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若是从前,她是因着陆念安以后会成为皇帝将他当做一个保障,那么此刻,她忽然生出一丝愧疚来。
她如今,发自内心的开始喜欢这个孩子了。
她五感交杂,最后眉眼弯弯点头道,“好!母亲将她交给你,但是,你请你记住今日的话,不要让母亲失望!”
陆念安却收敛了表情,严肃的点头,“孩儿谨记!”
竟是有变回以前的严肃恭谨的模样。
苏南月却觉得安心。
起码他此刻是真心的。
“你有没有名字?”温润的少年音带着些沙哑,他最近几日都在发热,嗓子也吃不消。
小姑娘跪在地上并未抬头,却摇着头。
“那么今日起,你就叫观棋吧。”陆念安的声音带着丝惆怅,苏南月甚至能听出来着话语里的无奈与怜悯。
观棋。
观棋不语真君子。
苏南月看着陆念安,嘴角带起些笑意,他真是个内心柔软的孩子。
小姑娘有口症,他就取名观棋。
用他的方式维护着她柔软的内心。
不过,陆念安才十一岁的年纪就懂得这么多,是不是太过早熟了些?
苏南月呆呆回忆着自己十一二岁时候。
好像还在小学玩泥巴?
额……
两人都没注意到,地上跪着的新得了名字的“观棋”头埋在地上,面上却早已泪流满面。
她慢慢攥紧瘦弱的小手,眼神慢慢从迷茫变得坚定!
摄政王府。
江柔儿看着眼前自从昨日从梅花胡同回来就一直发呆的男人,原本松开的拳头又一次攥紧。
苏南月!
明明都已经被休出去了还如此阴魂不散!
之前在江南那些杀手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不刺死她!
“王爷,妾身昨日新买了一件衣裳,妾身穿给您看啊~”
江柔儿柔柔抱着陆瑾年的后腰,柔软的地方在他后背上蹭着,小手还在他胸口乱摸。
可下一瞬,她的手就被人捉住。
男人抓住她一只手,转身浅浅扯动了下嘴角,一副疲惫姿态。
“柔儿,别闹,本王在想事情。”
他扒拉开她的手,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竟是丝毫未被江柔儿搅乱心神!
江柔儿慢慢咬紧下唇,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慢慢笼罩在心头。
不,她不能再如此被动!
她要自己主动出击!
如今,陆瑾年和苏南月两人毫无干系,可若是他们旧情复燃呢?
江柔儿想到昨日她收到的情报:陆瑾年在如此紧要关头还去了苏南月的宅子,虽然只是遥遥相对,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比从前好了许多!
没有了之前的针锋相对!
甚至,还遥遥举杯对饮!
江柔儿越想越乱,想到自己小姐妹对自己的“忠告”,她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若是苏南月成功度过这次危机,府里重新解封了,陆瑾年会不会就会心软……
会不会因此看懂了他的心?
是的。
江柔儿已经知道了陆瑾年的心。
他不过就是个懦夫而已!因为苏南月的强势和身份,让他没了自信,所以才会宠爱对他百依百顺的她啊!
他连自己的内心都看不清!
不过让她有了可乘之机。
在苏南月府里解封之前,她得寻个机会,让她静悄悄的消失!
江柔儿心里默默盘算着。
她如今的优势,在于她在他身边,而苏南月不在。
陆瑾年如今却什么?他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缺一个自己的孩子!
可是……
说到孩子,她有些泄气。
陆瑾年他……实在是外强中干啊!
她每次都努力的在勾引,引导,甚至各种魅惑人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可是他、
她至今未怀上孩子!
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找个机会私下里看看大夫吧。
现在她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了。
会不会是曾经她喝过几次避子汤的缘故?
那药难道太猛了伤了身子?
不行,她得秘密找个大夫看看!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她就借口出去买首饰的空档,悄悄找了从前的姐妹帮忙找了大夫。
她带着惟帽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看着眼前,大夫皱紧眉头又一下子松开,随即又皱紧。
“大夫,如何了?”她的小姐妹在一旁焦急问着。
“这位夫人是否之前有过鬼胎之症?”
江柔儿一咯噔,和小姐妹对视一眼,但她留了个心眼,“何为鬼胎?”
“妊娠数月,腹部增大,如一般孕子之身。可后许时日却隐隐作痛,下身反复流血或下水泡如蛤蟆子,称鬼胎。”
江柔儿凝神一想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病症,可在小姐妹之前,她不好说,只能一脸为难说着,“梅儿,你先出去,我有事问问大夫。”
梅儿回了她一个了解的眼神,往外走去,还贴心关上了门。
江柔儿见人走了,问着,“大夫,那我的身体有问题吗!?最近肚子一直没动静。”
大夫却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她。
这位夫人……最近一年左右都没有房事的迹象啊…哪来的孩子?
不过他还是半信半疑抬手又搭了上去,他觉得既然这位夫人这么问,或许是他诊脉诊断错了?
可是,还是如此。
“敢问夫人您多久一次房事?”
为了减削她的疑虑,他还特地加了一句,“夫人不用担心,身为大夫,只是为了了解病情。”
江柔儿听了,果然放心了些许。
她低着头,小声将情况说明完毕。
大夫基本可以确定,这位夫人的夫婿定是有问题的,但是,他看着面前面带惟帽的夫人,想来,身份不简单啊!
“夫人身体没问题,可能是忧思过重,您放宽心,您这身子老夫打包票没有问题!”
江柔儿心里还是有些疑虑,问着,“那我曾经吃过些猛药,有落下病根吗?!”
大夫了然于心,有些人非得吃些药才安心,他笑着道:“夫人放心,老夫已经诊断出来,体内有些虚,中宫微寒,不过都不妨事,老夫这就给您配一副方子调理身体,吃上两个月自然无碍了!”
江柔儿这从松了口气,微笑着点头。
待她出来时,正看到小姐妹倚在楼梯口看热闹。
“在看什么?”
“楼下那个,妻子与人私通还怀了孩子,若不是这次因祸得福查出来他根本生不出孩子,那男人还被蒙在鼓里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柔儿的心却轻轻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