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术,暗器,不过都是手段罢了。若是你们觉得暗器伤人稍感阴险,那可再接我一招。”
墨池一步踏出,瞬至董松香身前,周身真气澎湃,不过乍一近身,董松香便猛有强烈的压迫之感,不敢丝毫大意,亦是倾力提元,霎时鳞甲附身盖面,蓝焰羽翼一震,就是火海横飞席卷。
虎啸音波狂震,拳出势大力沉。
只是瞬息,百兽女王出手之间,便是数种攻势齐出。
墨家主神色不惧,人如苍松立地,悍然震掌而出,一时光明大放,耀目刺眼。
掌劲摧枯拉朽,荡开虎拳,拍散烈焰。
间不容发之际,董松香骇然动容,耳边只闻一记叱咤声响,胸前的万影镜泛起阵阵光华,如同架起了数道镜面,将主人护在其内。
感受到强烈的气息波动,墨池眉头微挑,暗自惊叹,神器不愧是神器,生死危机,器灵护主,竟然硬是在不器阵的压制下,强行运作。
但即便如此,法器威能终究大打折扣,墨池一掌拍下,碎裂之声顿响,董松香吐血横飞,身体在地上拖出又深又长的痕迹,径直砸碎院墙,烟尘飘扬中,被埋在墙倒后的废墟中。
“金刚掌!”
岳清灵与年糕俱是一惊。
“大夏修行界有言,千百年宗门,不如一万年古刹。纵观历史,大夏如倾武山一般的宗门,每隔上数百年时间,总会出现一个。总给人感觉,新的大夏第一宗要出现了。但其实,大夏境内,从来没有哪一个宗门,能够真正压过南山寺一筹。少年时随陛下造访南山寺,倒是有幸得苦海大师指点过一二。这事除了陛下,还真没人知道。”
墨池面色平静地吐了口血,虽说动武不像符术,会受到大阵强力压制,但此刻他以一人之力,强抗着同州法阵之力,可以说步步钢丝,心弦紧绷,不知何时就会溃堤。
没有拖延的底气,随口言说之时,墨池已然拳脚大开,与岳清灵和年糕战作一团。
“能做家主的,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隐蔽角落处,林弈楼忍不住一声感慨,第一次,觉得自己犯了轻敌大忌。
原以为墨家以符传世,到了符术禁行的同州城,便是直接废去半身修为。万想不到,墨家主惊艳至此,不止与同州法阵斗智斗勇,单那一身武道修为,也是当世一流。
原本仗着手握阵枢,随手调动法阵之威,同州城内,林家来者不惧!
墨家家主,无疑是今夜最大的变数!
目光一凛,林弈楼握着木枝阵枢,准备将被大阵中被墨池撕裂的口子修复,将墨家主那块在法阵汪洋中竖起的孤岛重新淹没。
交手的动作微微迟滞,墨池猛有无形压力来袭之感,又瞬间消散。
……
……
“他想得美!”
左江琅嗤笑声中,闪身横移数丈,脚边,正是第一个被墨池随手一掌掀飞震晕的小蘑菇。
墨家主性情温良,并非嗜杀之辈,先前被他打飞的对手,都是伤而未杀。当然,这其中多少也有点礼尚往来之意。毕竟今夜,林家众多高手,对闯入林家老宅的大夏将士与墨家弟子,也是伤而不杀,最后以金绳束缚制服。
同出大夏,做事留一线,林家大概是这个意思。
当然,这不重要。对左江琅来说,此刻活着的林家心腹,正好就是逼林弈楼现行的筹码!
想要藏踪匿迹,静待墨池不支力竭,痴心妄想。
“林弈楼,再不出来,这可爱的小娃子,就将成为本将今夜第一个锏下亡魂了!”
朗声中,镇龙锏高高扬起,真气冲涌,筑起无形结界。任凭林弈楼想要施展移花接木之类的符术救人,符意也破不开神将的真气封锁。
麒麟神将目光森冷,握锏的右手收紧力道,冷声开口:“一将功成万骨枯!本将手中,杀过敌军贼寇!也不乏所谓无辜之人!你可莫要以为,我会下不了手!”
话尽,锏落!
“燃山焚天!”
但闻金铁交鸣声骤起,林弈楼终是被逼形迹,一剑横出,绝强之式,挡住砸落的镇龙锏。恐怖的力道沿着剑身传来,双足往地面深深陷进,嘴边立时见红。
左江琅确实没有留手,这般力道砸在人身,无疑就要血溅当场。
“乱纷飞!”
电光火石之间,格挡镇龙锏的同时,林弈楼手握阵枢,飞快几下挥舞。闷声震响,大地陡然一阵颤动。
包括昏死的凌昕,董虎等人在内。庭院之中,窸窸窣窣一阵窜响,地面上,加上大夏一方连同林家护卫一道,倒下的过百道身影霎时间纵横交错,随即交叠而起,堆作一团。
左江琅眼神微闪,一声轻哼,以大夏精锐做肉盾,将林家的人护在其内,倒是好计策。便是要拿人质胁迫,也不好敌我不分,不把堆在外围的大夏将士不当回事。
不过首要目标现身,其余人都是次要!
无需左江琅多言,屠威和谢香玲已然应声而动,长鞭横甩,铁刀突刺。
“延时!”林弈楼沉声开口,左手上的阵枢一圈符纹闪耀而过。时间仿佛霎时静止。麒麟神将下压的镇龙锏;谢香玲甩荡缠来的鞭子;屠威冲刺而出的刀锋,速度在这一刻,放慢了数百倍,数千倍。
反观林弈楼,动若脱兔,借着速度差,迅速脱离三人围困之局,瞬间拉开距离,剧烈喘息起来。
左江琅,屠威,谢香玲对视一眼,有种难言之感,满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目标脱逃了的感觉。
屠威凝声道:“这家伙有玄妙法阵相助,手段繁多,防不胜防啊!”
“那又如何?”左江琅冷声道:“墨池有压力,那小子又何尝没有?想要调动这样的法阵,消耗必定恐怖!本将倒要看看,这小子和墨池,到底谁先撑不住?上!”
顷刻,阵势再开,三人齐动,再成围杀之势。
“一个国朝神将,两个学堂教习,这样的排面打我一个?”林弈楼幽幽叹息:“还要脸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