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楼的时候,龚雪问周向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周向南装傻充愣地反问:“我没有回答吗?”
“没有。”
“是被我同事的电话耽误了。”周向南说着,继续往楼下走。
“我说过,你要是喜欢我,我就住下来等你到搬走的时候。要是不喜欢,明天我就走。”龚雪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说还去那个培训中心当出纳的么?”
“这是后话,要过个十天半月的再去。你也说了,这种小单位并不适合我,我可以考国企或者是金融系统,但是先要有个收纳我的地方。不要打岔,回答我的问题吧。”
周向南试图岔开话题,但发现龚雪在穷追猛打,说:“龚雪,我喜欢你。你清纯,美丽,善良,是世间少有的女孩。”
龚雪激动地站下了,然后看着他问:“真的?”
他深深地点点头,龚雪扑进了他的怀里。
进入一楼的卧室,周向南让她上床,说:“我还是睡沙发比较好。”
“你都说喜欢我了,为什么还不能在一起?”她歪着头问。
“喜欢,但却不能把喜欢的东西归为己有。比如说你喜欢一台豪车,就可以不管是谁的,抢过来归自己所有么?喜欢的不一定非要得到。”周向南说。
她坐在床边上,沉思良久,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随便睡哪里吧。”然后歪倒在了床上。
周向南去了客厅,睡在了沙发上。
第二天早晨,周向南要去上班的时候,龚雪说:“麻烦你送我到客运站吧,我要回家。”
周向南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句挽留的话也没有。看她上车后,发动了汽车。在路上,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告诉我,我去车站接你。如果住单位不方便,可以去我租住的房子里住。咱们合租。”
她只是点头,微笑。到了客运站,她下车后说了声:“拜拜”,就进站了。
周向南开车去健翔宾馆,报到后叫着郭玲玲就走。坐进车里后她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他说:“去邱少华家。”
原来的国资委宿舍是四层楼房,现在已经建成了十八层高的电梯房。原来的住户,每家分到了两套房子。在门口,周向南掏出了工作证,说是纪委的办案人员。保安查了好一会儿,说:“邱少华好像已经不在人世了。一套房子的房主是叫邱瑞,是邱少华的儿子,一套房子的房主叫邱睿,是邱少华的女儿。请问你们要找谁?”
周向南说:“找她女儿邱睿吧。”
保安说:“六号楼一单元101室。”
很快找到了六号楼,他们进电梯后直接上了十楼,然后站在101室门口,郭玲玲举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是没动静,她就一边敲一边问:“有人吗?请开一下门好不好?”
好一会儿,门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在了门口,打量着周向南和郭玲玲问:“你们是谁?”
郭玲玲立即上前搀扶住她,说:“老人家,我们是纪委的工作人员,找你座谈一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说话?”
“好,你们进来吧。”老人闪开身体,说。
这是邱少华的老伴,身体很虚弱,而且还有听力障碍。周向南没有提起邱少华的事,闲聊一会儿后,要了她女儿的联系方式,就告别老人下了楼。
坐进车里,周向南拨通了邱睿的电话。那边等铃声快响完的时候才接听,大概是因为陌生号码的原因。她问:“哪位?”
周向南说:“我们是纪委的工作人员,在办案的过程中,了解到你爸爸当年的去世有诸多的疑点。想见你一面,听一听你的想法。”
“你们已经做了结论,我们就是有再多的想法,不是也没有用?”
“结论是刑警队和医院做的,虽然时隔多年,但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
“你们来吧,财源大街东段浩天服饰公司。”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周向南启动车,往浩天服饰有限公司开去。
大概是邱睿跟保安打了招呼,刚一说要见邱睿,保安就说:“我们总经理在那面的办公楼办公,你们去吧。”
周向南看了看郭玲玲,说:“原来还是位女强人,公司是她的。”
“挺厉害。”
进了办公楼,邱睿在二楼,刚到门口就看到办公室门敞开着,邱睿看到他们后,立即起身迎接:“你们来这么快,请坐。”
周向南和郭玲玲刚坐定,就有女秘书给他们沏茶。邱睿直截了当地说:“我很忙,二位领导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实事求是的回答。”
周向南又做了自我介绍,邱睿点点头,说:“你们是一个很严肃、很神圣的部门。”
邱睿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这么年轻就拥有这么大一个公司,很了不起。她长相甜美,脸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只是因为职业的原因,她的脸是绷着的,有拒人千里的冰冷之感。穿一件清新的连衣裙,身材曼妙,前凸后翘,相当动人。
郭玲玲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小声道:“思路穿越了。”
周向南真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听到郭玲玲的提醒后,立即坐直了身体,恢复了正常。说:“你爸爸的死,有很多疑点,你难道就不想让死者安息吗?”
邱睿眼睛很大,看着周向南问:“你们是来给我爸爸平反的吗?”
“我们还没有这样的权利,但是,如果能把所有的疑点解开,就一定会还原真相,揪出害你爸爸的人,邱主任自然就会瞑目。我觉得,这是你们做儿女的责任。”周向南想以此为突破口,引起邱睿的兴趣和热情,再问其他问题就容易多了。
邱睿手里拿着一支笔,在一张纸上胡乱地画着什么。这说明只要提起她的爸爸,她就激动,就不安,只能用这种方式压抑着。好久,她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说:“我爸爸是被吓死的,可是,刑警队和医院都不承认,说我爸爸是老干部,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怎么还能被吓死?可是,我爸有严重的心脏病,经常在夜里的时候被吓得惊叫不止。而且,医生有临床经验,说心脏病严重的人,真有被吓死的。”
“后来,我和我哥决定变卖所有财产,上访、打官司,为我爸爸讨回公道。可是却阻力重重,公检法的领导来了不少,甚至工商税务说我们逃税漏税,让我们关门接受调查。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屈服了,写下了不再上访不再起诉的保证书后,这才过上了安稳日子。”
“你们如果没有能力重新调查我爸爸的死因,那就不要来打扰我们了。”接着朝外面喊道:“葛秘书,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