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柳盈瞪圆了眼睛,立时来了精神。
“自然是真的……只是这事现在谁也不敢说。”韩卦姑声音越发的低了,之后话又说和没了底一样,“小的也是从相府得来的,不过现在老西彰侯也出事了……这事现在……谁也闹不清楚。”
顾姨娘的意思,如果有机会,当然是不余余力的抹黑姜锦心。
拿了顾姨娘这么大好处的韩卦姑,当然依她所言行事。
“那……礼部侍郎府上公子的事情呢?还有义阳伯世子,全是因为姜锦心?”柳盈半信半疑,道。
这几件事情都是联系在一处的。
后面两件事情实打实地落在姜玲珑的身上。
“这……这个……小的不清楚。”韩卦姑被噎了一下。
“放肆,居然敢骗我。”柳盈瞪眼斥道。
韩卦姑忙不迭地行礼:“柳姑娘,小的没有骗你,其他的小的不清楚,但西彰侯肯定是因为姜二姑娘。”
“肯定是?”柳盈逼视着韩卦姑。
“肯……肯定是。”韩卦姑有些慌。
“如果让我发现不是……你就完了,就算是祖母护着你……我也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柳盈冷声警告。
“柳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您……您放心。”韩卦姑额头上冒冷汗。
“行吧!下次若是再得到姜锦心的什么消息,早点告诉我,别再找那种过了期的没用的。”柳盈冷哼一声。
“是……是,小的若有消息,必然告诉柳姑娘。”韩卦姑连声道。
看着韩卦姑离开,柳盈若有所思地往边上的亭子处过去,只恨自己知道的晚了一些,否则必然叫姜锦心有好果子吃。
所以……梅玉温的话未必就是假的?
“姑娘,平安王府的二姑娘来了,在外面求见您。”一个婆子急匆匆地过来禀报。
“裴依人?”柳盈大喜,蓦地站起身,“快请。”
见不到裴烟双,见到裴依人也不错,说不定也可以迂回地打听到皇后娘娘的态度。
柳盈着急地见裴依人,裴依人也很着急见柳盈。
两个人见面的时候,都颇有几分激动。
柳盈拉着裴依人的手:“怎么样了?你大姐的身体好了点吗?能不能起床,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厉害了?”
“就是突然病了,病得还不轻,太医看过,说要好生养着。”裴依人叹了一口气。
“到底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柳盈不信。
裴依人苦笑,一看就知道有难言之隐。
柳盈摆摆手,屋内的丫环、婆子全退了下去。
“依人,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柳盈一脸正色。
“和七公主的事情有些关系……大姐帮着皇后娘娘去查了,没查清楚后就被怪责了。”裴依人摇摇头,苦笑在。
“我就知道可能和宫里有关系。”柳盈沉下脸,“是不是和姜锦心有关?”
裴依人摇摇头:“柳姑娘,你就别问了……大姐说,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大姐就是怕你担心,特意让我过来和你说一声的。”
“陪读的事情?”
“是,就是陪读的事情……皇后娘娘的意思基本上是你,但现在……现在情况不明,姜二姑娘陪了七公主几天,七公主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后娘娘现在也得迁就七公主。”
裴依人无奈的道。
“那就是说……我能不能当陪读还得看姜锦心的意思?”柳盈火气腾腾上来,作为顶级世家千金,很少有人能入得了她的眼睛。
左相府在别人眼中算是庞然大物,在柳盈看来,还真的什么也不是!
一个空架子的左相府罢了。
“柳姑娘,你别生气,大姐……说,你当陪读的可能性也很大的,毕竟七公主也得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
裴依人安慰。
“那又如何?”柳盈气得咬牙,狠狠的一跺脚,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气。
她的前途,她的将来,居然要给姜锦心让道。
这让她如何甘心。
裴依人的劝,不但没让柳盈平心静气,反而让她的火气腾腾的上来。
“柳姑娘,你可不能惹事……到时候说不得又要怪大姐,我……我过来和你说说话,大姐说不得又会惹祸。”
裴依人惊慌的道,脸色发白。
“依人,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怎么……胆子这么小?”柳盈不以为然。
“我……我就怕……就怕出事。”裴依人扭着双手,不安地道。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不会连累郡主。”柳盈没好气的道,其实打心里她是看不上裴依人的。
真正能让她佩服的从来只有裴烟双。
“柳姑娘……”裴依人还想劝。
已经了解了情况的柳盈却没打算再和她说什么,摆摆手,不耐烦地打发道:“你来都来了,要不要去看看你表哥?”
所谓的表哥,是护国公府的庶子柳安文,两个人的生母算得上是堂姐妹,一个进了护国公府,生下柳安文,另一个进了平安王府,生了裴依人。
在别人看来,这对家境一般的姐妹花算是飞黄腾达了。
在柳盈看着,却是看不上的。
对府里的这位庶兄,也很是不以为然。
“那……我去看看表哥。”裴依人站了起来,不安地道,看得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惊慌。
柳盈以为自己和裴烟双的事情吓到了裴依人,没好气地摆摆手:“去吧去吧,就是他最近一直也病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一个两个的都病得不轻,今天你病了,明天我病了,仿佛像是传染了似的。”
让人带了裴依人去了外院,柳盈皱眉坐下,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恼,凭她的身份,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正气恼间,忽然目光落在面前的一物上,眼睛蓦地一亮……
离开柳盈后,裴依人脸色上表情平静了不少,回头看了看身后柳盈的院子,眼底一片幽深。
婆子带着她转了几处回廊,最后在一处院门前停下。
早有人看到,进去禀报。
一个小厮迎了出来:“表姑娘,我们公子一直在等您。”
裴依人不置可否地点头,跟着小厮进去。
丫环留在外面。
屋内,柳安文看到裴依人进来,急切地翻身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表妹……怎么……怎么样了?”
他是一个削瘦的少年,透着几分紧张。
小厮退到门口,警惕地看着门外的人,包括跟着裴依人过来的丫环,这是一个他以前没见过的丫环。
“死了!”裴依人压低了声音道,听得出声音也在微微颤抖。
虽然没指名道姓,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怎么……怎么会死的?怎么死的,不是说……不是说要回去了吗?”柳安文差点没控制住,声音突兀地高了一下,把自己也吓到了,脸色更加苍白。
“表哥,你轻一些。”裴依人斥道。
柳安文一哆嗦,这次声音极低,就算是在空旷的屋内,也低得只有他们两个听见:“我……我这几天总是怕……”
“表哥怕什么?”想到大姐的话,裴依人冷声反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没去那种地方,最多就是附近走走。”
“可……可是……”
“表哥,没有什么可是,你越慌,越让人怀疑,我们没事,什么事情也没有,没遇到什么人,早早的就各散了的。”裴依人瞪着柳安文道,“除了他死了,其他人都还活着,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六皇子瞎了。”
裴依人带着恶意地笑了:“他瞎了,他看不到我们,认不出我们……我们和他还不一样,他不能无缘无故地要了我们的性命。”
大姐说得对,六皇子瞎了,对自己有好处,绝大的好处。
“可是我……我听说,六皇子的眼睛还会……还会好的。”柳安文很慌,自打有这事之后,他越想越慌,越想越怕,直接就病倒了。
起初是真的吓病了的,后来就一直装病不起身。
“不太可能好!”裴依人道,看了看脸色比自己还苍白的柳安文,忽然笑了:“放心,基本上不可能好的,就算有些视力,以后也很弱,甚至见不得强光,也就隐隐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罢了。”
这是太医的决断,悄悄地传到裴依人这里。
“真的看不清了?”柳安文大喜。
“看不清了!”裴依人肯定。
“那会不会……听得出我们?”柳安文还是有些不放心。
“六皇子有那么大的本事?”裴依人反问,“况且一个人的声音在各种时候,稍稍有些不同,你觉得我们见到六皇子,会和那一日的情形相同?而且还是那么几句话就可以分辨出我们?”
大姐说了,就算是一个人的声音,在不同的时候也稍有些不同。
见六皇子是在正式的场合,说话恭敬有礼,怎么会和当时的自己相同?
这句话也让裴依人安心不少。
这话现在同样送给柳安文。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柳安文疑惑。
“他的身份不一般,说不得就发现了他的一些蛛丝马迹,他和我们不同,有人发现他异常,就算没什么证据,也不会让他活下来,只要可疑就行。”
裴依人不耐烦地道:“你要是再这样……下次死的就是你!好了,我跟你打听一件事情。”
她过来可不是为了安慰这个表哥,大姐说这个表哥还有用……